本來林滄這陣子就?不願意?搭理林夫人, 可?林逸鳴不在府裏,林夫人以為兒媳婦是裝模作樣不肯管,還是鬧到了?林滄麵前。
林滄對自?家夫人那拜高踩低的行為生氣,對這個不省心的兒媳婦也喜歡不到哪裏去, 他一個做公爹的自?然?也不好往兒媳婦屋裏鑽, 隻?青著臉叫府裏的家丁去天香樓把林逸鳴叫回來,派人去請了?大夫。
大夫比林逸鳴來的還快些?, 這會兒功夫芳菲身下已經見血了?, 甭管是當主子的還是仆從?心裏都清楚怕是要小產, 個個噤若寒蟬。
芳菲嚇得整個人犯暈,躺在床上哀哀切切的哭,林夫人也著急忙慌過來了?。
大夫診過脈後?眉頭就?皺起來, 直言——
“少夫人已經有孕快兩個月了?,怎麼才叫大夫看呢?眼下有滑胎的跡象,後?頭必須精細臥床養著才能坐穩了?胎, 我瞧著少夫人鬱氣內結,這一胎懷相不好, 若是落了?胎,隻?怕以後?再懷身子就?難了?, 可?千萬要注意?。”
芳菲一開始隻?是蒼白著臉哭, 越聽大夫說下去她害怕之餘反而?心裏越歡喜, 趕忙捂住臉嗚嗚哭出聲,哭得肝腸寸斷,大夫都叫她哭得不敢走, 林夫人也叫她哭得臉色鐵青。
她是個聰明人,還能不懂兒媳婦這是什麼意?思??
這穆芳菲分明是仗著肚子裏那塊肉想要鬧妖,當誰不會暈怎麼的, 林夫人又氣又急,這陣子本就?因為林滄日?日?宿在外院煎熬得很,半真半假暈了?過去。
沒法子,回來府裏得知自?己可?能又有了?嫡子的林逸鳴,見娘暈著媳婦隻?知道?哭,隻?能去求他爹林滄。
林滄在書房裏聽了?來龍去脈後?,整個人瞬間蒼老幾分,他都拿捏不準自?家夫人到底是真暈假暈,哪怕兒媳婦那裏是真不好還是藉機生事他都不敢肯定。
即便是府裏乳糟糟的,林滄心裏蒼涼得比外頭正月裏的天兒都還要寒冷,可?他是真沒法子,他要是懂得該如何平衡後?院如何管家,林府就?不會叫林夫人拿捏成了?現?在這樣子。
兒媳婦身子耽擱不得,兒子也不是個能頂事兒的,林滄即便無奈也隻?能站出來管著,他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想起嫁去穆家的妹妹,林滄幹脆利落收了?林夫人的管家權,先交給自?己的長隨管著。
他也叫人給芳菲傳了?話,等她坐穩了?胎管家權就?交給她,可?也提前說好了?,若是府裏鬧騰的不像樣子,他就?叫林逸鳴休了?芳菲停妻另娶。
且不說芳菲有沒有被自?家公公的危言聳聽嚇著,當下她也不確實不敢鬧騰,心裏舒坦了?就?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養胎,至於林夫人,被林滄送進了?府裏的小佛堂。
更叫芳菲高興的是,她兒子贏哥兒也叫公公給送回了?她身邊,雖然?她不敢靠近孩子,怕傷到自?己肚子裏這個,可?叫自?己身邊的人看著,她心裏也舒服。
她並不知道?自?己身邊好些?都是林夫人的人,林夫人在佛堂,知道?孫子有自?己身邊的人看著,也明白這會兒不是鬧騰的時候,還算是安分。
如此直到了?正月底,林府裏纔算是安穩了?下來。
與此同時,小半年時間足夠勤王的人在雍州確認裴鈞給的佈防圖真偽,不隻?是確認真偽,知道?那佈防圖是真的以後?,勤王加派人手前往羌城,並且通過原先私下搶到的裴家遣留鐵礦與胡地做了?交易,該佈置的後?手都佈置妥當。
過完年那頭就?派人進京給勤王傳了?訊息,萬事俱備,隻?待太?上皇薨逝了?。
太?上皇雖然?身子不大好,可?看著也不像是一時半會兒要嗝屁的樣子,這就?不得不說起裴家來。
按理說裴家通敵叛國,必定是誅九族的大罪,就?憑裴家的罪名,連雍寧侯府都討不著好。
可?裴老夫人這一輩子也不是白囂張的,她手裏有前朝的秘方,自?然?不隻?是毒,養身子的秘方也有,得知太?上皇病重,裴家老夫人在天牢裏病逝之前,向新君進獻了?前朝最負盛名的醫國聖手——鄭神醫銷聲匿跡的金鼎方。
這金鼎方原先是叫長壽方,據說是那位活了?四朝直到一百三十?多歲纔去世的鄭神醫親身試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