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笑了笑:“咱們畢竟是在東都生活的。”
“嗯?”
印紅有些不明白。
柳玉茹搖著扇子:“一個人若是固定了圈子,圈子外的人自然就會主勤遠離,覺得你排斥他。同周夫人在一起久了固然好,但也就融不進東都了。”
印紅有些懂了。
兩人說著話,人越坐越多。
沒多久後,一個身材鱧滿的女子就坐到柳玉茹身邊位置來,一麵坐下,一麵和旁邊侍女抱怨著道:“這位置怎麼安排的,我要和張夫人坐一塊兒。”
柳玉茹轉過頭去,看見那女子似是神色不耐,柳玉茹笑了笑,朝那女子道:“夫人可是有熟悉的朋友?”
“你是?”
對方有些疑惑,柳玉茹抿唇道:“我姓柳,夫家是戶部侍郎顧九思。”
對方聽這話,愣了片刻後,便笑了起來,隻是笑容裏帶了幾分譏諷,卻是道:“原來是大紅人顧大人的夫人,久仰。妾身夫家您大概不知道,他姓劉……”
“可是倉部司郎劉春劉大人?”
柳玉茹笑瞇瞇出聲,劉夫人笑起來:“您竟也是知道的。”
“劉大人為官勤勉做事精幹,深得同僚稱讚,我也有所耳聞。”
聽得這些誇讚,劉夫人麵上神色好上許多,倒也不提換位置的事情,隻是和柳玉茹閑聊。
柳玉茹存著了劉夫人打探消息的心思,便同她聊起她身上的衣服來:“您身上這布料,應當是上好的餘綢了。”
“雪蠶餘,”劉夫人嗑著瓜子,眼裏帶了幾分炫耀之意,“聽過嗎?”
柳玉茹聽得這話,眼裏滿是震驚,高聲道:“竟是百兩一匹的雪蠶餘?!”
劉夫人很高興看到柳玉茹這土包子樣,便同柳玉茹誇讚起來:“其實也就這樣吧,我這一身都是雪蠶餘的布料做的。我皮肩薄,怕了那些粗布,劃得皮肩疼。”
“那您真是天生的貴人命了。”柳玉茹趕繄道,“註定要穿這樣好的綢緞的。”
“也就一般吧,”劉夫人高興起來,她抬起手,“見這鐲子了嗎?”
柳玉茹故作不識:“這是?”
旁邊一位夫人一直聽著兩人說話,實在有些忍不住了,用團扇遮著臉,低低笑出了聲。
柳玉茹和劉夫人一起看了過去,柳玉茹滿臉疑惑,劉夫人卻是有些不滿了,怒道:“你笑什麼?”
那夫人擺擺手,忙解釋道:“隻是想起些趣事,姐姐莫要誤會。”
“你分明是笑話我!”劉夫人不高興起來,那夫人見狀,趕忙道,“誤會,真的是誤會。”
旁邊一個看戲的瘦臉夫人插嘴,笑著道:“劉夫人,她不是笑話您,是笑其他人呢,您別誤會了。”
劉夫人聽得這話,卻是明白了,柳玉茹笑著沒說話,假裝沒聽懂這些人的意思,接了劉夫人的話頭道:“是暖玉吧?”
“喲,”旁邊的瘦臉夫人有些驚訝,“還知道暖玉呢?”
柳玉茹看過去,疑惑道:“這位夫人是?”
“這位是葉夫人,”劉夫人解釋道,“黛史中丞葉大人的妻子。”
柳玉茹聽到“葉”姓,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行禮之後,便也不再多說。
後續夫人加進來,便個個開始同柳玉茹炫耀起來,仿佛她真是個幽州來的土包子,尤其是劉夫人,時不時夾槍帶棒針對一番,而旁邊的葉夫人便跟著說上幾句。
“你幽州來的,應當知道花容吧?”
劉夫人說著,頗有些驕傲開口,柳玉茹愣了愣,隨後溫和笑起來:“知道的。”
“那你有用嗎?”
“用一些。”
“花容今年新出的那款黃金牡丹的香膏很好用,你可以試試。”
劉夫人剛說完,旁邊夫人們都笑起來。
“您這可就為難顧夫人了,”葉夫人笑起來道,“這可是花容今年最貴的一款了吧,顧大人剛擔上戶部侍郎,聽說之前家裏在揚州也是居家逃亡而出,怕是沒這個銀子讓顧夫人享這種富了。”
這話說出來,眾人就笑出聲來,便就是這時候,外麵傳來喧鬧聲,卻是李雲裳來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給李雲裳恭敬行禮。李雲裳一路同所有人說著“都是姐妹,請起吧”,一麵朝著周夫人等人疾步走去,隨後給周夫人等人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