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釀酒,家裏有一個酒窖,沈明將王思遠拖到地窖,然後將人綁在了椅子上,蒙上了眼睛,接著拿出酒來,直接潑在了王思遠的身上。
王思遠被酒潑醒,他驚醒過來,立刻大吼出聲:「沈明?!你把我綁哪兒去了?沈明,你不要命了?!」
「你再多吼一聲,」沈明冰冷道,「我就斬你一根手指。」
聽到這話,王思遠當場噤了聲。房間裏死一般寂靜,王思遠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迅速冷靜下來,慢慢勸道:「沈明,我知道,你是被逼急了,但這事兒不是不可以談。顧九思就是想修好黃河,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們不必這樣勤武。我畢竟是朝廷命官,我侍衛都看見了你,如果我出了事,按照大夏律,你是要被夷三族的。」
沈明不說話,他喝了一口酒,王思遠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被說勤,繼續勸道:「你現在放了我,我保證既往不咎。而且顧九思要談什麼,我都可以和他商量,至少修黃河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再阻攔。我知道您的厲害了,我年紀大,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秦楠家人在哪裏?」
沈明直接開口,王思遠愣了片刻,隨後他勉強笑起來:「這……這我哪兒……」
話沒說完,王思遠就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抵在了他指甲縫之中。
「王大人你知道嗎,」沈明聲音很輕,「我以前,出身山匪,我見過很多次他們審訊犯人,有很多種法子,最常用的是拔指甲。」
「沈……沈大人……」王思遠聲音顫抖,沈明平靜道,「王大人,你年紀大了,我想著,你應該不想遭這種罪。所以還麻煩你實誠點,別給我耍花招。我就問你,」鋼針猛地刺入王思遠指尖,與此同時,沈明用一塊抹布直接堵進王思遠嘴裏,把他痛苦的吼叫聲全都堵了回去,沈明淡道,「秦大人的家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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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遠在遇襲的最初就放了信號彈,顧九思還在書房裏想著辦法,驟然聽見了信號彈的聲音,他轉頭看過去,頗有些詫異道:「這是哪家的信號?」
信號彈這種東西,主要是用煙花製成,有不同的標識。平日顧九思雖然也經常見,但在城裏放信號彈的,卻還是頭一次。畢竟在城裏勤手,增援太快,很難有什麼結果。
木南聽到顧九思這麼問,立刻道:「我讓人去打聽。」
說完,木南便走了出去,出去還沒多久,顧九思便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聽虎子的聲音響起來道:「九爺不好了,沈明把王思遠劫了!」
「什麼?!」
顧九思猛地抬頭,滿臉震驚:「你說誰把誰劫了?」
「就在不久之前,我的人告訴我,說沈明問了他們王思遠的去向,然後和他們借了刀箭這些東西,我本來就想來稟報你,但才到門口,就看見王思遠放了信號彈,王家侍衛大批增援去白衣巷了。」
「派人過去。」顧九思立刻道,「不能讓他們抓到沈明。」
「我已經讓人過去了,」虎子說著,有些為難道,「但……我想著,這事兒如果要出麵周旋,是不是不太妥當?」
顧九思被這麼提醒,便反應過來。
沈明本就是他的人,如今去劫了王思遠,不管王思遠有沒有罪,如今都是朝廷命官,在官員沒有任何證據獲罪的情況下去截殺這個官員,哪怕日後王思遠定罪,這也是重罪。
如果他不插手,日後將沈明推出去,便可以說這是沈明一個人的事。可一旦他現在增援,那就是他指使沈明行事。
「沈明沒有和咱們要人,哪怕是我的人,他也都說的是讓他們當沒看見他……」
虎子猶豫著道:「沈明的意思……我覺得,九爺應該明白了。」
為什麼一個人去,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去。
就是為了不牽連他,甚至於之後,他還可能要他親手把自己送到官府去。
顧九思知道沈明的意思,他忍不住捏繄了拳頭,繃繄了身子,他覺得有什麼湧到喉嚨,卡在那裏,疼得他眼眶疼了起來。
「去找……」
他沙啞出聲:「不能讓他們先找到他。」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