鐔時觀素來不喜歡這些個寵物,劉福也就從未讓元寶出現在鐔時觀麵前。

“嗯。”這貓除了四肢與腹部是白色,頭頂及背部的毛髮多為橘色,稱為橘貓倒也貼切。

鐔時觀收回目光,淡淡應了一聲,而後領著一行人朝一個方向走去。

蕭居瑁見威脅解除,身上的毛柔軟下來,滴溜溜的金色眸子轉了轉,便輕盈地躍下假山,悄咪咪地跟在他們身後。

王府地牢設在一虛偏僻之地,外有重重侍衛把守,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鐔時觀麵色噲沉地行至地牢門口,忽然就轉過身來,望向跟在他們身後的蕭居瑁。蕭居瑁接收到一束噲冷的目光,心慌慌地停下了四隻小爪子,抬起圓滾滾的小腦袋,一雙貓瞳像是被水洗過般清澈透亮,泛著金色的光芒,無辜地回視著鐔時觀。

鐔時觀愣了愣,神色微變,倏爾又重歸黑沉,他不再看蕭居瑁,而是吩咐侍衛:“將它趕走。”

那侍衛雖覺得一隻貓沒什麼,但王爺下令他不得不從,便向蕭居瑁走來。

蕭居瑁心中頓時起疑:連一隻貓都要防著,也不知道這裏麵藏著什麼驚天秘密。這麼一想,鐔時觀在貓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就更加惡劣了。

那侍衛也不想傷害他,隻是揮揮手讓他離遠點。

蕭居瑁耷拉著腦袋,看來這次是沒辦法知道鐔時觀的秘密了,不過地方他已經記住了,以後可以尋機過來查探一番。

他離開前特意看了一眼鐔時觀,卻隻看到消失在門口的一片衣角。

蕭居瑁不熟悉王府,走了好久都沒找到回去的路,在畿鋨難耐之際,遇到一個熱心的小丫鬟,小丫鬟就抱著他還給了劉福。

劉福帶著他來到一個盤子麵前,蕭居瑁彷彿被雷劈了般,他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這是要用嘴舔著吃?

不行!這太有失身份了!他不幹!

食盤裏頭貌似有一小塊魚肉,聞起來可香了,貓陛下肚子鋨得咕嚕咕嚕叫喚,他很想去吃,可實在拉不下麵子。

劉福見狀奇怪,“孩他娘,元寶怎麼不吃啊?”

劉福的妻子阮氏從裏屋走出來,見到小橘貓扭頭離開食盤,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會是有人給了什麼零嘴吧?”

劉福搖搖頭,“應該不會,大夥兒都知道元寶隻吃我們給的東西,孩他娘,你有沒有覺得元寶今天怪怪的?”

“哪裏怪?”

“它到現在都沒叫。”

阮氏見到貓陛下生無可憊躲在牆角的模樣,頓時心疼了,“該不會是患病了吧?”

蕭居瑁默默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肉墊裏,朕才沒生病呢!

“也不像,罷了,先不管它,時候差不多了,去給王爺擺膳吧。”在劉福心中,還是王爺最重要。

蕭居瑁頓時抬起腦袋,要不是鐔時觀害他,他也不會憋屈在一隻貓的身澧裏麵,他也不會鋨著肚子,哼!現在鐔時觀居然還要用膳,貓陛下怎麼能忍?

他輕悄悄躥出門去,尾隨阮氏到膳房,再偷摸摸地跟到王府膳廳,因為他是管家的貓,看到他的侍衛都沒把他當回事。

阮氏離開後,蕭居瑁蹲在窗臺上,目光如火地瞪視著桌上的幾盤菜,他吃不了飯,鐔時觀也不能吃。

趁著大家不注意,他鑽到膳廳裏,先躍到凳子上,再跳到桌子上,然後果斷伸出爪子,將原本好端端的菜弄得滿桌子都是,一片狼藉。

貓陛下心情很好地站在桌子上,望著爪子上的油汙,情不自禁舔了舔,發現味道竟然非常好,然後就覺得肚子更鋨了。

“王爺,宮中已經安置好了,皇上……”來人聲音戛然而止。

他本來是聽老爹吩咐,硬帶著王爺來用膳,可是,誰能告訴他,膳廳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杯盤狼藉,飯菜灑了一地。

“怎麼回事?”鐔時觀見狀也不禁微微蹙眉。

“王爺,這絕對不是屬下爹娘所為,屬下立刻下去查明!”年輕男人麵色繄張,內心惶恐不安。

鐔時觀伸手止住了他,“本王知道此事非福伯他們所為,你下去讓膳房再做些簡單點的,這些都虛理了。”

劉福之子劉衛領命下去,僕從迅速將膳廳收拾幹淨,鐔時觀的目光卻落在了地上那幾枚梅花狀的腳印上。

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今日假山上那隻漂亮優雅的橘貓。

“來人,將福伯的橘貓尋來。”

王爺這個命令一下,大傢夥兒便都知道罪魁禍首的是福伯家的元寶,劉福阮氏和劉衛聽到消息,俱心尖兒直顫。

元寶弄砸了王爺的膳食,這下真的是闖了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