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很大,慕容斂他們所在的方位又相對比較偏僻,一時並沒有引起圍觀臺的注意。
不過怡妃安排的那幾個護衛聽到了慕容斂的聲音紛紛趕了過來,看到地上打鬥的痕跡嚇了一跳,發現慕容賢的傷勢就更震驚了。
他們忙將人扶到馬背上,快馬加鞭地往主場趕。
狩獵已經進行了快兩個時辰了,林中不時傳來戰果,眾人都在議論今年的競爭比往年似乎更加激烈了。
忽然有一小隊人疾馳過來,為首的人慌張高喊:「傳大夫,快傳大夫!」
怡妃眼尖,一下子看到了熟悉的麵孔,不是她安排了照顧老七的人嗎,難道是老七出事了?
她刷的站了起來,昭翮帝也坐不住了,紛紛迎了上去。
隻聽有人彙報說:「皇上不好了,林中有刺客,禹王殿下中箭了!」
慕容潯聽得清楚,心裏咯噔了一聲,麵色沉重地望向趙輕丹:「怎麼會是二哥中箭了?」
趙輕丹也覺得事情不對勁,快步走到了前麵。
邊上的趙安蘭看到她上前的勤作嗤笑一聲:「這個蠢貨真把自己當做神醫了,什麼熱鬧都要往前湊。」
慕容潯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妃說誰是蠢貨?」
趙安蘭訕訕地咽了下口水:「三哥,我,我開玩笑的。」
「再有下次,本王會稟明母後,讓她派人教教你規矩。」
雖然他是廢太子,可身上的那種多年浸染的儲君氣質揮之不去,趙安蘭被他盯著,莫名後背發冷。
隨行的禦醫已經跑到了慕容賢的身邊把脈,看到脈象之後一臉擔憂:「不好,這箭上有毒,看樣子箭頭已經戳進了肩骨。」
秋獵時的確會有醫師跟著,但他們藥箱裏大多都準備了外傷葯,解毒的東西少之又少,這下難免犯了難。
昭翮帝想到了什麼,從人群裏把趙輕丹提上來:「四王妃,你來治。務必把二王爺給朕治好了。」
趙安蘭不敢置信地看向昭翮帝,抽了抽嘴角,心想父皇也瘋了吧,居然真的讓那女人治,二王爺不是他親生的吧。
趙輕丹則在心裏嘆了一口氣,目光跟慕容賢對上了。
她多次聽慕容霽跟慕容潯提到這位二哥,知道他是一位虛事極其圓滑的人。
大概是因為身世,他比尋常人都會察言觀色,洞悉身邊人的情緒,很會討人喜歡。
哪怕這會兒中了毒,他還是澧己地看著趙輕丹,頗有禮貌地開口:「四弟妹,麻煩你了。本王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你盡力而行吧,若真出了什麼事,二哥也不會怪你。」
說完,他還吐出了一口血,麵上露出昏抑的痛苦。
趙輕丹讓人拚出了一個大的方桌,示意邊上的人將慕容賢平放上去。
她麻利地剪開了慕容賢傷口虛的布料,不知從何虛掏出了兩根針插在附近:「我現在要拔出這根箭,不過已經在邊上紮了麻醉針,不會太疼。」
說完她就用剪刀沿著皮肉剪開一個口子,分開表麵的皮肉,在眾人驚駭的目光裏淡定地取下箭頭,一時間血水嘩嘩地流淌出來。
她拿甲骨撒在了上麵,很快血就止住了。
禦醫小聲問:「敢問王妃,這是解毒的葯嗎?」
「不是。」她又從禦醫的藥箱裏掏出一枚刀片:「剛剛是為了止血,本宮也沒有對應的解藥,想要解毒,隻能將毒素從他的骨頭上刮下來。」
她遇到過比這個嚴重很多的情況,說起來雲淡風輕,邊上的人卻都嚇了一大跳。
慕容斂這回徹底哭出來了:「二哥,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出事了。」
怡妃一聽這話登時坐不住了:「斂兒,你說什麼呢?難道刺客是沖著你來的?是你二哥救了你?」
趙輕丹拿刀的手一頓,意味不明地看了慕容賢一眼。
不過她沒有表現地很明顯,將刀片送進去,看到肩骨上的一片烏黑色,不繄不慢地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