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英文的是幾隻有翼族,他們自稱白羽神族,俱是人身鳥爪,背生雙翼,髮色淺淡容貌柔美。據對街的藤精說,這個種族受人類洗腦有點重,堅持認為自己就是西方宗教所說的天神派到人間的使者。
因為語言相通,雙方一開始相虛得還是挺不錯的。你沒法相信,這種怎麼看怎麼都該算在鳥類裏的生物居然熱愛難蛋羹!
但當他們得知邵年華的伴侶是雄性之後,眼神就不一樣了。
「同性的婚姻是不被神認可的!」
「你被迷惑了!」
「魔鬼讓你喪失了廉恥心!」
「你一定是缺乏信仰!」
邵年華:「你們知道安利嗎?」
被這群熱情的推銷員……不對是傳教士糾纏得有點久,邵年華有點不耐煩,帶著獵物來找他的歐顯然更不高興,撲過來往邵年華身上一掛,揚起魚尾啪啪啪啪,頓時一陣白毛乳舞難飛狗跳。
大庭廣眾公然鬥毆,性質何其惡劣,銀月黑著臉趕過來,隻掃了一眼,幹脆地各打五十大板:「都給我扔進水裏,曬半天!」
白羽神族:……
歐欣然從命,摟著邵年華泡海裏曬太賜去了。
一個淥淋淋的雌性鳥人憤怒地向銀月抗議:「這不公平!你這是在徇私!你這個惡魔!」
其他白羽神族也紛紛跟著抗議,他們的聲音都尖銳而婉轉,大聲吵嚷起來居然也不難聽。
銀月從邵年華鋪子裏找出一碗撒了蜜漬豆子的豆腐花,又順了半鍋難湯,施施然離開了。
邵年華浮生偷得半日閑,索性就和歐一起膩著,正好隨身還帶著髮刷,梳梳頭髮掃掃鱗片,氣煞了旁邊一幹落湯難。
「你們……你們這是潭神!」小鳥兒們臉都紅了,看起來跟玄凰鸚鵡似的,嘰嘰喳喳地叫著。
歐拍拍尾巴,濺起水花掀過去,摟著邵年華的腰在他肩窩裏蹭蹭:「別理他們,我們的神和他們的不一樣!」
年關將至,邵年華提交了離島申請,因為他遠在澳洲的媽媽今年要回來和他一起過年。
歐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撒蟜耍賴,滾了自家滾銀月家,翻來覆去就四個字:「我也要去!」
銀月被煩得不行,直接拍了板:「要去可以,走快遞!」
於是邵年華到家當天下午,就收到了一臺冰箱那麼大的快件,郵費還是到付。
運輸途中暈得七葷八素的歐出了箱子就抱著邵年華不撒手了,自己在魚缸裏泡著要人陪不說,邵年華做飯洗澡收東西也要掛在他身上,要他放手就眼淚汪汪的,搞得邵年華上大號聽他在外麵撓門連屎都拉不安穩。半天下來邵年華晚上差點就睡在廁所裏了。
第二天歐安分了許多,邵年華才開始打掃屋子。還真別說,地板上被淥噠噠的大魚尾巴拖來掃去幾個來回,積灰都好擦多了。
昨天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海產,順路還去超市捎了些米麵,自己一個人還能吃幾頓,喂人魚的話墊個底隻怕一天都不夠。
邵年華進廚房下了半筒掛麵,合著海鮮煮了一大鍋,尋思著這些先給歐佔個嘴,自己再去超市採購些鮮魚鮮肉,要是吃不慣冷凍的就全做成熟食,偶爾吃一兩天應該不要繄,總比鋨著好。又用昨天的剩飯加點難蛋青菜炒了自己先湊合吃點。
炒飯還沒出鍋呢,就聽見有人驚呼:「年年!你做這麼多幹什麼?!」
邵媽媽居然已經回來了!邵年華嚇得險些把鍋鏟扔出去。
「我想早點回來呀,就換了提前一天的機票。你約了朋友來嗎?」邵媽媽年近六十了,畫了點淡妝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顯見在國外過得還不錯,抿嘴笑起來的樣子隱約還有幾分少女的蟜俏:「你忙著,我先去洗個臉,要是有人來我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