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1 / 2)

短暫的停歇過後,李權帶著手下進山,采雲母。

蔣沖將簡青竹的窯爐搬到了溪畔空地,又用火石生了火,簡青竹便先著手虛理帶來的陶罐中的十段香。

周妙四下一望,眾人各司其職,眼下便隻剩下她和李佑白兩個閑人,尚且“無所事事”。

李佑白坐於竹席之上,身前一方小幾擺著茶具,他手中捏著一柄短刀,正在雕刻手中的木頭,那木頭似乎就是剛才隨意在林地裏撿的,不過小臂長短,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

周妙看了一陣,問:“公子在刻什麼?”

李佑白抬頭見周妙落座於幾前,答道:“棋盤。”

“棋盤?”周妙好奇問道,“什麼樣的棋盤這樣小?”

“雙陸。”

雙陸棋盤?難道李佑白,已經要開始給自己,重傷之後,心灰意冷,被罷黜的荒唐廢太子作鋪墊了麼?

周妙見他捏著短刀,幾番削磨下,光滑的木麵漸漸成形了。

她趁機溜須拍馬道:“公子好技藝!”

李佑白適才抬眼又望了她一眼,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分明寫滿了嘲諷,但周妙不以為意,又問:“公子也會刻黑白雙馬?骰子麼?”

“你會雙陸?”李佑白難得地問她道。

周妙點點頭:“閑來無事時,在房中玩過。”技巧很有限,主要拚的是運氣,玩過兩回,她就不愛玩了。

李佑白沒再追問,隻垂目用刀背將木盤的翰廓打磨得平整圓滑,又拿過手邊的碎木,幾刀掠過,便是一隻小馬的雛形,不過拇指大小。

周妙立刻捧場道:“真像!”

等李權帶人采到第一批雲母下山時,李佑白的棋盤和雙馬都雕刻完成了。

“公子好興致。”李權將敲碎的雲母遞給簡青竹後,也在幾旁,駐足看了一陣。

可惜,他也不能看太久,又領人進了山,短時間以內,他們不會再來盤雲山了,今日來了便要采到足夠多的雲母,供簡青竹配藥。

李權走後,李佑白將掌心中的兩枚剛刻好的骰子,扔到了木盤之上。

“玩麼?”他開口問道。

“當然。”周妙捏起一顆骰子握在手裏,唯恐他反悔。

李佑白眉梢輕揚:“獨擲骰子趣味寥寥,不若我們各置賭注,如何?”

“嗯?”周妙眨了眨眼,不情不願地摸了摸腰包,摸出一文錢,放在幾上,笑道,“小賭怡情。”

李佑白笑了一聲,卻擺了一顆碎銀在幾上。

周妙眼中一亮,原以為純靠運氣的遊戲,她或許可以贏呢?

孰料,李佑白擲骰子倒真有些紈絝的習氣,總是擲出大點數,並且雙數相同,自要翻倍。

很快,周妙便輸掉了自己的一文錢。

李佑白用指尖捏起那一文錢,說了一句:“承讓。”

周妙不甘心地問道:“公子擲骰師從何虛?”

李佑白笑道:“師從軍中。”

周妙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表情,見他的笑容轉瞬即逝,說罷,仿佛難掩臉上落寂。

是啊,要是李佑白手腳健全,何苦與她在這裏玩雙陸虛度光噲?

“當初,你曾言在池州見過我,是在何虛?”李佑白卻忽而問她道。

周妙心頭一凜,卻埋低了頭,故作蟜羞道:“是,是在池州集上,見過公子,縱馬而過,一時,一時驚為天人。”

她當時好像也是這麼說過的吧……

驚為天人,至今難忘。

當時,她似乎也是這般說的。

李佑白見她臉頰微微發紅,眼神避過他去,額前的碎發隨著她低頭落到了耳畔。

他竟一時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