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的最後,鍾明腦子一直在仍繞這個問題,以至於忽略了一旁葉顏神色中的驚訝與疑惑。
父親在前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鍾明沉默的跟著,眼看要到醫院了,他終於忍不住開口,「爸,今天你在糧油店的事,我都看見了。」
前麵鍾懷隱停下腳步,卻沒回頭,其實在警局他了解到幾個孩子的事情原委,就想透了今晚發生的一切,他剛才到警局的時候假裝很從容,扣著一個鴨舌帽,故意在這種天氣隻穿了一個皮夾克,顯得整個人很消瘦。
鍾懷隱不知警方看出來沒有,他盡量挺直脖頸,路過苗誌新身邊的時候,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在,苗誌新當時還在研究鎚子痕跡的分析報告,並沒注意到他。
「爸,你不想和我解釋點什麼嗎?」
鍾懷隱回頭,眼神複雜居高臨下,臉上沒有餘毫感情,「要給你媽治病,需要錢,有什麼好解釋的。倒是你,當時你跑什麼?當我沒看到你嗎?你不是第一次跟著我了吧?所以你和那幾個人還玩什麼釣魚,怎麼,要舉報老子?」
父親麵無表情眼神冰冷,這一刻彷彿不是父親,不,也許對鍾懷隱來說,他從不算是鍾明的父親。
鍾明那一刻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難過嗎,也許有,但並不強烈。因為這就是他和鍾懷隱的常態。很多時候他都想問父親有沒有把他當兒子,可沒有勇氣。
鍾明想不透,想不明白,自己和父親的關係為什麼會這樣。隻有無盡的委屈,可他的委屈,卻永遠都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在父親的眼中,他就會變成一個矯情的人,而他的這份矯情在家裏是不值錢的。
那天鍾明不知是如何走回醫院的,隻記得天很冷,明明快入夏了,可他周身全是寒意,父親沒有管他,見到母親像換了個人,安樵著母親的擔憂,笑著推她去檢查。
留鍾明一個人在病房發獃,好久才回過神,今天還要上學的。看看時間已經中午了,又著急回家拿書包。上午在派出所已經耽誤了課程,禿頂周讓他們中午去他辦公室的。
上午,同時班裏四個學生沒出現,枯燥的同學們議論紛紛,萬誠戈不出現正常,廖塵宇不來也習慣了,但同時還少了鍾明和葉顏,班裏的人就開始互相詢問,好奇,更多的是猜測,眾說紛紜,畢竟五班在死了洪偉之後一直是全校的話題。
甚至有人猜測是不是他們班又有人出事了。
不過這種帶著興竄的期盼並沒有持續多久,下午四個人就都坐回了教室。廖塵宇也來了,連經常逃課的萬誠戈也坐回了座位,這下班級裏的人更好奇了,問萬誠戈是不是他們四個出去玩了。
萬誠戈懶得理,臉色有些不好,說著沒有。
那些和他一起打籃球的男生不信,又去問陳河,結果就像踩到了陳河的點,直接發了脾氣,連他同桌都被他嚇哭了。
陳河臉色實在難看的很,回頭看了一眼鍾明,神色更加奇怪。
直到禿頂周進來,嗬斥著,教室才安靜。
下午上課前,幾個人就陸續去了禿頂周的辦公室,時間差不多,陳河先到的,他急於用這個理由逃離父親的責備,整個人都蔫了。
禿頂周訓話都想得出來,先教育他們不要鬧了,說一些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父母考慮的家常話,再就是要以學習為重不要搞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