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佳心一沉,一個驚奇的念頭突然在腦中閃現,陳立看她表情不對,抬頭也去看那個牌子,頓時皺眉,“他母親?”
廖塵宇在曾經的祈願牌上會寫母親,他以為廖塵宇和廖家父母關係一般的。
可馬上就意識到不對,苗佳和他幾乎同時叫出來,“日期不對。”
說到這打開手機裏的資料,祈願牌落款時間不對,那時候廖母已經病逝,廖塵宇為什麼會在廖母死後寫這樣的話?如果是祈求母親在天堂過的開心,可為什麼要寫母親活的開心。
不對勁。
兩人瘋了一樣開車回隊裏,像是想印證什麼一樣在一堆資料裏找著。
這個案子,也許遺漏了最關鍵的點。因為苗佳突然想到廖塵宇在被審問時說的一句話,“我那時才明白,真正愛你的人,不會教唆和裹挾你去犯罪,而是會阻止你的犯罪。”
他這裏無意中說了一個詞“教唆”,可當時根本沒引起注意。
難道是有人教唆了他犯罪,他不是主動犯罪的?廖塵宇不是主動去殺那些人的?
甚至,也許他殺那些人的動機,根本不是因為葉顏。
這個想法冒出來,荒誕極了。苗佳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之前所有的推理都是錯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不,不可能。可廖塵宇為什麼會在祈願牌上那樣寫呢。
在所有人眼中,甚至在廖塵宇整個故事的敘述裏,始終隻有一個中心,就是葉顏。
少年時滋生的情義,在天性冷漠的缺陷人格中萌芽,不斷摸索模仿,不斷探究,最後終於成長為一個有血有肉正常的人,卻回首看自己曾經犯過的錯,成就了狡猾而羞愧的一生。
即便在陳立和喬娜教授偶然間發現,廖塵宇敘述的某處撒謊了的時候,苗佳也從未想過這些案子的誘因和葉顏是無關的。
一切都有跡可循,畢竟在廖塵宇心裏,葉顏是非常重要的位置,是他人生的一個重要角色。
可此時此刻,苗佳才意識到,也許這些不過是從一開始廖塵宇就有意營造出來,讓他們跳入圈套的思維。
如果說,廖塵宇所說的一切殺人動機都是假的呢?
苗佳不敢置信,拿著資料的手都在發抖。
如果廖塵宇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麼,就說通了他為什麼會故意引警方入局,將他這個所謂的凶手一步步擒獲。因為他希望警方以為這個故事就是這樣的。
但這不是故事的全貌。
苗佳想到這,使勁的搖頭,不,太可怕了,現在還沒證據,一切不過是推測。並且,凶手就是廖塵宇,即便他背後有人教唆他犯罪,但實施者就是他。現在他死了,罪有應得。
可,那個教唆他的人是誰呢?
然而這時,翻找資料的陳立突然停住了手,麵前是那份廖塵宇之前為了扣死萬誠戈,提供的十五年前的dna鑒定報告。
他和苗佳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苗佳看著廖塵宇的生平,“他從小到大,身邊的人有數,如果真的存在一個“母親”。那個人應該有跡可循才對。”
可並沒有。
哪怕陳立找了美國朋友調查的資料裏,也沒有這樣一個附和形象的角色出現過。
“或許是咱們想多了。”
這個所謂的“教唆的母親”,也許根本不複存在。
苗佳此時倒寧願廖塵宇這一輩子的錯都是因為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