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劉豔華回憶,她生活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從小受父母嫌棄,十幾歲就出去打工。她和廖塵宇一樣感知不到何為情感,隻能模仿著別人,因為知道隻有正常才不會被人厭棄,才能找到工作吃飽肚子。
十七八歲的時候,劉豔華遇到了一個男人。男人花言巧語,她以為那叫幸福。可惜,好景不長,那男人得手後像變了個人似的,喝酒打人。
劉豔華打不過,連夜就跑掉了。
可她不知跑路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就是廖塵宇。
她不敢南下,隻能一路北上,怕那男人找過來。
後來在路上她又遇到一個男人,對她無微不至,甚至不嫌棄她是個大肚子的女人,隻說會把她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劉豔華又信了。
可這男人沒本事,一路上都在小偷小摸,其實劉豔華那時就有所懷疑,但她肚子太大沒辦法,也有沒錢,隻能偷了那男人的錢想再次跑,可被發現了,跑的路上跌倒,醒來已經在醫院。
那個男的警告她別聲張,說要不是她這一跤,根本不用來醫院。他隻要孩子,隻要生下給他,他就放她走。
還說劉豔華要是願意和他一起幹,到時候偷幾個醫院的孩子,他們一起賣了換錢,可以不賣她的孩子。反正她住院登記的信息都是假的。
劉豔華那時才知道他就是個人販子。
其實那男人沒有必要威脅她,劉豔華原本也沒想留下自己的兒子,至於別人的孩子,她更不在乎。
但她不想讓那個男人帶自己兒子走,窮鄉僻壤的地方她小時候呆夠了。
劉豔華雖沒有情感,可當兒子出生,一種莫名的牽絆讓她一瞬間有了新的體驗,很微妙的情感連接。
在醫院裏,其他產婦身邊,家人陪著,親人來看,床頭櫃上堆滿了水果點心。而劉豔華身邊空蕩的什麼都沒有,這種對比,讓她意識到了什麼。
所以那天晚上她做了個決定,半夜溜出去把自己的兒子和隔壁病房那對姓廖人家的孩子換了位置。
她知道那個人販子,很快就會找借口把她的孩子領走,這麼大個醫院這麼多人,人販子很難抱走別的孩子,但護士大夫都以為他是自己兒子的父親,所以他要找借口領走兒子,非常容易。
這個人販子一路跟著她,也不過就看她是孕婦,看她能不能生出兒子,不過是想要她的孩子賣到山區,給人家延續香火。
果然,第二天,醫生來和劉豔華說,她丈夫把孩子帶走了。劉豔華那時知道也是自己該走的時候了。
而她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等她再回來安城,和想的不一樣,她的兒子沒有如她幻想那般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裏,過著她曾經無數次向往的溫暖的日子。
劉豔華那一刻是憤怒的。憤怒廖家一門都不知好歹,更憤恨命運,為什麼她的兒子也要承受,她曾經遭過的白眼和冷漠。
於是她找到了廖塵宇,告訴他,她是他的親生母親。
廖塵宇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甚至很開心。
“那樣的孩子,我太了解,我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多解釋,他就能接受,因為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和他一樣。”
“那他就信你是他母親。”苗佳記得那個dna檢測是後來的時間做的。
“單憑這個他就信了。”劉豔華擼起袖子,臂彎處有一塊紅胎記。“我兒子身上胎記和我一模一樣。後來做了dna檢測是因為他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希望我是他母親,才去做的,可笑吧。但一開始單憑這個就可以。”
“然後你就開始操控他。”
“不不不,我不喜歡操控這個詞,怎麼能叫操控,是他在討好我,他怕我離開他,我可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苗佳不可思議,“你就用親人的名義讓他殺人,先殺的蕭贏對嗎。因為你欠了錢。”
“在蕭贏之前就有,我一個漂亮女人孤身在路上,難免被人惦記,母親被人欺負,兒子自然要出手。隻是那時候你們警方都以為意外而已,因為那時他還不會刨锛兒。要說來,一切都還是從葉顏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