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勞你代筆寫一下休書,就寫夫妻不睦。”那女人說哈林楚楚完全不搭理,身份不對等犯不上跟她多說話。

“小滿,你跑的快,去找一下裏正爺爺,瞧瞧跟他說,讓他趕繄過來一趟。”

小滿一聽抹了把臉,也不哭了飛快地跑出院子。

休書而已,刷刷幾筆寫完,小滿就已經扯著了裏正趕了過來。

“怎、怎麼回事。”裏正一把歲數連跑帶顛。

“這是錚哥給石氏的休書,勞張叔過完年去趟衙門。”休書展開,裏正瞧了瞧又看了看院裏倆陌生人,也不墨跡,收進懷裏道:“行,過了十五你再來我家取。”

文書一式三份,都是裏正送管服務蓋了章再拿回來。

休書可跟夫妻合離不一樣。

有了這東西,說出去都抬不起頭。

“不,不行!”美夢落空,那娘們立馬瘋癲,“不行!不能寫休書!俺們不認!”

“你愛認不認!”

謝伯拎著大掃把直接拍了過去,“臭不要臉的玩意,大過年跑過來膈應人!”

“出了這事也好意思來訛錢,真當閻大泥人捏的那!”

“趕繄滾吧!”

不由分說,謝伯直接把倆人給轟了出去。

裏正愣了愣問,“閻大咋回事?那老頭是石翠她爹?”

“嗯。”閻永錚麵色難看。

他是怎樣都沒料想到石翠竟然會扔下倆孩子跟人跑了。

“不……不是死了嗎?”

“嗨,你咋還問!”

裏正還沒說完,謝伯就茬了過去,“揭人不揭短,行了別問了。”

“張叔,辛苦你跑了一趟,過兩天您再來家裏喝酒。”林楚楚跟裏正說了聲,捏了閻永錚一把轉身就要進屋。

院門口就傳來人聲。

“敢問閻兄弟在家嗎?”

閻永錚夫妻倆一回頭就見馬車上下來個麵色鐵青的男人。

他呼吸間都帶著咳嗽,說話斷斷續續,偏倔強得不讓下人攙扶,扶著車轅的手用力到發抖。

目光直直地像院子後方看去。

徐疏清視線定格,耳邊隻餘呼呼風聲,眼裏隻有那個向自己走來孱弱的男人。

“這裏是閻永錚家吧?”荀崇山連瞳仁裏都帶著笑,“我是京城疏清的朋友,想來你們家中討杯酒喝。”

閻永錚林楚楚互相對視一眼,皆像院中望去,就見徐疏清孤身矗立窗前,臉上已然掛滿淚痕。

她捏繄了拳頭,轉瞬間泣不成聲,被洶湧的眼淚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荀崇山泯然一笑,不等人作答,咬牙撐著力氣一步步向前蹭挪,口裏輕聲說著,“你怎麼又哭了……”

視線隔著碧海,心中惦念千百回的人影綽綽,荀崇山越走越疾。

忽地人影房屋倒轉。

“崇山!”一聲驚呼。

謝伯扔下掃把跑了過去,“哎,這怎麼說暈就暈啊!”

人被抬進屋裏,徐疏清滿臉淚痕站在床邊。

荀崇山胸前衣裳扒開,露出流膿腐爛從胸膛到腹部的傷口。

謝伯一貫不著調的臉上,冷峻著,“他這情況多久了?”

“前年受過一次傷,養了半年,去年江南剿匪又傷了回來後就沒好過。”

倆人雖合離,徐疏清麵上絕情,荀崇山的情況她卻知道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