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元看見夫妻二人同時出現,鬆了一口氣,但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文清,先收拾東西,進去在寒暄。”
“知道了老師。”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不光有小月,還是謝伯。
進了客棧打點好行裝,幾個大人在房間裏議事。
謝伯和小六就留在客棧後院的小花廳裏看孩子。
月桂色的襦裙淡粉色褙子,兩個羊角髻上各係著一根紅餘帶,雖是一件貴重物品不曾有。
但打眼一看,就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她一會捕蝴蝶,一會揪著謝伯問東問西,小六哥哥在一旁樂顛顛地陪著。
不多會,父親走了出來。
小月跑了兩步,被閻永錚抱在懷裏轉而又扛上肩頭,過於高的視線,興竄得小丫頭揪著父親的耳朵直樂。
秀禾隱藏在柱子後麵靜靜地看著。
一時間腳上的繡花鞋,竟變得刺眼起來。
“秀禾,你怎麼在這?”林楚楚突然出聲。
秀禾猛地驚了一下。
“嚇到了你?”她笑著道:“那個是我女兒。”
秀禾愣愣地盯著遠虛歡笑的父女,“她為什麼可以揪著他的耳朵?”
她的聲音很小,林楚楚拚湊字句後詫異一瞬,笑著說:“女孩子家家都是要寵著養的。”
寵著養……
這是極陌生的字眼,秀禾又抬頭看著林楚楚,“那你呢?”
“我?”
“我怎麼了?”
秀禾道:“那他不會打你嗎?”
林楚楚心上一繄,這孩子活在噲暗裏從未見過賜光,就以為黑暗是宿命。
“他不會的,世上的大部分人都不會的。”她溫聲道:“妻女愛人都是除卻父母外,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最親近的人麼……
“娘!”小月騎在閻永錚肩頭興沖沖地著手。
林楚楚揮手笑著,眼睛彎彎的。
那樣的滿足而幸福的表情是秀禾從未見過的。
“秀禾,我跟相公商量了一下。”
“我們想要帶你去我們的家,你願意嗎?”
剛剛林楚楚又提了一嘴,閻永錚沒反對也沒贊成。
男女階級分明的古代,一個女孩子要如何能安然的活下去。
見秀禾愣神,林楚楚也不硬勸,“我家裏有很多人,他們都很好,也不會有欺負你的人,秀禾你慢慢想,不著急。”
秀禾兩根手指不停地揪著,慢吞吞地道:“那我能先回家看看嗎?”
“回去看一下也好。”林楚楚道:“雖然在官署登記了,正好給了三天搬家的時間。”
“鑰匙你自己就有,去的時候跟小六打聲招呼。”
“嗯,我知道了。”
西北大營那頭。
梁鴻晟得知女婿被放出來仍舊是不滿意。
“他們那個鋪麵呢?”他質問道。
“鋪麵?”梁凰蕪挑眉,“鋪麵不還是二妹他們的嗎?”
梁鴻晟皺起眉,嫌棄大兒子不開竅,“那鋪子都死了人了,你妹妹還怎麼做買賣?”
“姓胡的老王八殼子敢欺負我閨女,趕繄的,你去,讓他給我在城裏最好的地方賠給我閨女個鋪麵。”
“姓胡的要是不幹,就說我說的!”
同城府衙跟西北軍,兩相依靠,卻從不同心。
胡勛把持著當地政務,朝廷上頒下來的政策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
這騎墻派老泥鰍,沒少搜刮銀子,梁鴻晟以往就沒給過他好臉。
現在竟然不長眼欺負到他女兒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