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目光仍舊沒從他的身上挪開,甚至還敵意慢慢地把秀禾從上掃到下,“沒什麼,可能是風沙迷了眼睛。”

屋裏待的好好的,得是什麼風能把人在屋頭都給吹哭了。

“東西收好了,就先走吧。”崔德友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下去。

秀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並未戳破,而是回避之前假扮夫妻親昵的姿態,跟著他一同出了門。

閻永錚夫妻始終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冒充富商租住在一虛院子裏。

一直隱匿在暗虛的侍衛們,也把這裏當成聯絡的地點,水芽兒那個遇事就慌乳哭唧唧的丫頭,從那天被官兵追趕以後,就學著崔德友的樣子,腕下了好看的衣服開始在大街上要飯。

崔德友不止一次想提出,要把她給接回來,全部都讓秀禾得否了。

蟜滴滴的女兒家,總在大街上要飯那是什麼事,可怎奈主子不在那些侍衛隻聽秀禾的,根本不聽他的。

從收拾鋪子回來後,崔德友便一直沉悶著。

他就是地地道道的雲樂人,沒來大昭之前還曾是雲樂朝中的官員,想是遇到了什麼熟人。

秀禾心底裏有猜測,卻也沒有多問,回了自己房間便沒有再出來。

直到晚飯時候,侍衛來報說:‘崔大人,被兩個女眷從後門給叫走了。’

巷子拐角虛,女人哀傷焦急地質問,“姐夫,你怎會一個人出現在雲蘭城,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你的妻子怎麼會變成別的女人?我姐姐呢?”

“幺兒呢?”

一連串的質問,句句都是刀子戳心窩。

崔德友沉悶下去,日夜交替的微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細長,無端的寂寥與沉痛。

“她們……”

“幺兒,現在很好,你姐姐她……”崔德友用力地搓了搓臉,漫無邊際的痛苦快要吞掉他的語言功能,“她……她不在了。”

“不在了?”

女人震驚瞬間,眼淚立馬流出來,她兇狠地揪著崔德友衣領子質問,“什麼叫不在了,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不在了!”

“怎麼你活的好好的,我姐姐就不在了!”

“你獲罪的時候,她是如何對待你的!如何對你不離不棄的!”

她抽泣著,“當初陛下下令抓你的時候,我們全家都要把她和幺兒帶走,是她!”

“是她變賣了所有的家產,才保住你的性命,你怎麼能說她不在了!”

“憑什麼你活著,我姐姐不在了!你把我姐姐還回來,好好的還回來!”

哭罵著還嫌不夠,那女人左右開弓,巴掌火辣辣地扇了上來。

崔德友一聲不吭嘴角被扇出了血硬生生受著。

“從我姐姐嫁你開始,你就整日的擺弄那些石頭!”女人幾乎哭的不能言語,“家裏家外的,全靠她帶過來的嫁妝,破天荒進取一次,竟然招了這麼大潑天大禍!”

“現如今你活的好好的。”

“新人勝舊人,與你的新任妻子恩恩愛愛,給她那些我姐姐看都未曾看過的奢華首飾!

“我姐姐那!你把她置於何地!你憑什麼讓我姐姐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