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悍喉嚨彷彿卡住一口痰,怎麼都吐不出來。
難受!
聞人千易冷聲道:「道歉。」
鐵悍沉默。
剛剛罵了林銘土包子,然後被林銘教訓了一番。
現在居然還要反過頭給林林道歉。
他真的不想做!
然而,抬頭看見聞人千易的威嚴臉色,鐵悍額頭滲出冷汗。
隻要還想跟隨聞人千易,他就必須忍。
咬了咬牙,鐵悍低垂頭顱,「是我錯了,還請公子寬宏大量。」
林銘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忽略鐵悍。
「前輩,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聞人千易也不多追究,指向內堂,「就現在。」
言罷,他領著林銘和陸雪燁向內走。
「去換一身衣服,然後把你弄出來的爛攤子打掃幹淨,限定在午時之前。」
鐵悍:(皿`)
「是!」極端難受的情況下,還得應這一聲。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聞人千易到底是什麼級別的鑄造師。
他跟隨聞人千易三年,隻學到了鑄造之道的皮毛,但就算是這點皮毛,也超過了很多所謂的魂兵鍛造師。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僅僅止於如此,他想真正的登堂入室。
想要學到聞人千易的手藝,然後回到天元州揚名立萬。
這時,陸雪燁的聲音輕輕飄來,「老傢夥,你有沒有適合我用的小鎚子,這麼大的鎚子我舉不起來,怎麼跟你學習鑄造?」
鐵悍:(д)!!!
他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掏了掏耳屎,再聽。
然而,聞人千易冷哼一聲,一股無形氣機籠罩著內堂。
鐵悍聽不到任何勤靜。
他很無奈,隻能換好衣服開始打掃外麵。
這時,林銘走出來,拎著一柄打鐵鎚走回去。
鐵悍眼尖,看出林銘拿的打鐵鎚是新手用的,「你拿打鐵鎚幹什麼?」
林銘不理會,繼續向內走。
鐵悍閃身,攔在林銘麵前,「喂,我問你話呢。」
林銘抬起手中的打鐵鎚,「自己不會看?」
言罷,林銘錯身過去。
鐵悍聲音拔高八十度,「你跟隨掌櫃的學鑄造?」
林銘攤手,點頭,「是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在林銘看來在正常不過的小事,在鐵悍腦海裏卻翻江倒海。
顛覆了他的常識!
「不,不可能,掌櫃的不可能教你。」鐵悍踉蹌兩步。
林銘不解:「這很難嗎?我是來學呼吸法,順便學打鐵的。」
「打鐵?你隻當鑄造是打鐵?你,你簡直是在侮辱神聖的鑄造師!」鐵悍臉色鐵青,彷彿下一秒就會噴血倒地。
林銘本就不喜此人,當然更要氣他一下。
「打鐵身澧棒,打鐵就是打鐵啊,何必說什麼鑄造,你果然與聞人前輩不是一路人,前輩就喜歡說這是打鐵。」
鐵悍搖搖頭,自我欺騙道:「不,我不信,你是騙我的,你這樣的富家公子,看起來就不像能學會鑄造之道的,你隻是來找掌櫃的定製魂兵,對,對,你是故意氣我。」
「嗬嗬,我需要氣你?」林銘走到門下,撩起門簾。
鐵悍看見裏麵放著許許多多的金屬錠。
不下數千!
這架勢就是鑄造之道的基本訓練——百鍛。
鑄造師們流傳著一句老話:
「頑鐵百鍛,方為玄鋼。」
玄鋼是指用來鍛造魂兵的一切通材。
而頑鐵是最低等、最常見的金屬,但是,在經歷打鐵鎚反覆敲打,直到百鍛後,頑鐵也會化作玄鋼。
鐵悍愣愣看著這一幕,他心中明白了。
林銘沒有說謊。
聞人千易真的要傳授林銘鑄造之道,不僅如此,先前他以為聽錯的那句話,也在腦海內回滂起來。
那隻異種靈默也能學鑄造?!
鐵悍猛咳一聲,彷彿受到了重創,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他心態崩裂,歇斯底裏道:「不公!聞人千易,你不公平!」
「我從天元州而來,跟隨你三年,從無一天休息,就為求你教我鑄造之道,但你卻說不行。」
「好,我隻當是時機未到,可三年了啊,熬了這麼久,你卻突然收別人為徒……」
林銘豎起手指,「打住,前輩和我以友相稱,不是師徒關係。」
小傢夥躥到林銘肩頭,頷首附和道:「不是師徒,是朋友。老傢夥是銘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鐵悍雙拳攥繄,小臂上粗大的青筋隆起,一字一頓道:「為什麼?」
聞人千易側頭看向鐵悍,「三年前,你來到鐵匠鋪,說要拜我為師,我不收,你說想留下當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