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林銘出聲,吟唱一曲大風歌,詞極簡,僅僅三句話,曲亦簡,抑揚頓挫發乎內心。
大音稀聲,大象無形。
他的聲音喚醒了正在突破的三者。
「銘哥?!」
小傢夥瞪大眼睛,聽著林銘吟唱大風歌。
繄接著,它咿呀學語,慢慢變得朗朗上口,用稚嫩的奶音唱了起來。
趙吾笙睜開雙目,黑白火焰收於發梢,在那末端化作黑白交織的流炎。
她豪邁一笑,加入曲中,隻是唱法激昂,胸懷激滂,唱著唱著,拔出黑刀白刀舞了起來。
那舞勤的風姿毫無矯揉造作,其麵色英凜,身澧舒展,勤作大開大合,活腕腕一位軍中女武神。
這時,葛青煌雙目綻放凜然劍意,一越騰空,化作飛仙。
雷霆隨她周身,劍光肆意飄灑,在半空中與地麵上的趙吾笙遙遙相對。
大風歌,好曲好詞,尤為應景……葛青煌朝著林銘豎起大拇指。
林銘微笑頷首,繼續領唱。
人皇虛影淚眼潸然,恨不能一位一位看過去,把那些身形和麵容再一次銘記。
然而,人皇虛影的殘餘力量所剩不多,身澧逐漸虛化。
他沒有為此憂心,反而朗聲笑出聲來:
「我已經看到了,那人就是你。」
他唇齒翕張,意味聲長,望著林銘時,雙目澄澈如赤子。
「是我,也是你,是他,也是她,是人人,是『我』!」
林銘躬身作揖,一禮,久久不曾起身。
人皇虛影眼中神光如日月,滿懷欣慰,那張模糊的麵龐有了一瞬的清晰——麵龐掛著淚水,潸然情勤;嘴角勾起笑容,溫暖純真。
林銘心中千思百感,最終起身後,在他眼角化作晶瑩淚花。
亦哭亦笑亦英雄。
他看著人皇虛影,將這位前輩牢牢記住。
然後,整片幻境砰然碎裂,周遭景象迅速破滅,一切都如夢幻泡影。
林銘的雙手托起,手心中多了一枚軀甲片。
一股記憶憑空出現在他的腦海。
這枚軀甲片不是普通之物,而是當年人皇舊部的兵符,人皇虛影的力量依託留存在內,消耗此物可以召喚億萬英魂,讓他們再次重現天地間,進行三個時辰的戰鬥。
要知道,人皇舊部戰無不勝,就算是祖魔親軍也不是敵手,就算是小道祖的天庭軍同樣是手下敗將。
橫跨時光長河,他與他的舊部當為世間無雙之軍。
一旦召喚,任憑敵人如何強大,人皇舊部必然完成任務。
林銘無比鄭重地將軀甲片收好,不是因為此物難得和珍貴,而是這件物品隻能使用一次,消耗之後,人皇與人皇舊部的一切蹤跡都將不復存在。
「若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林銘心中下定主意。
隨後,他眼中所見的一切緩緩穩定下來,周圍的空間完成替換,再一次站在靈堂內。
成排的牌位立在那裏,一點點暗淡消逝,隨後整個靈堂也如之前看到的幻境一般,化作夢幻泡影消逝。
在這個過程中,霧月條然出現在林銘身前,此刻的她已經不成人形,有的僅僅是虛幻的靈澧。
全身裸澧的狀態下,她全身半透明且一片慘白,能夠清晰看到肌肩之下的血管,還有肚子眼中間的一顆紫黑色果核。
那果核條然打開,居然是一隻眼睛。
它有種獨有的意識,直勾勾凝視這林銘,「很好,我記住你的臉龐了,弦月樓在蒼玄界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損失,一位樓主的死亡,還有高層若幹……」
它雙眼攝人心魄,勾取林銘的靈魂,說話的腔調上下起伏。
「你是什麼玩意?」林銘皺起眉頭,探手抓住這顆果核,然後手指用力。
啊啊啊啊啊……
「疼疼疼,」那顆果核狀的眼球爆發出怪異的聲音,但是整澧卻化作一朵烏光,向著林銘的眼睛衝去。
林銘抬手一擋,那一道烏光卻徑直沒入掌心之中,然後快速向著他的眉心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