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撤退也不是那麼好撤的,若背後真還有敵人,趁著他們忙乳的時候過來,真是插翅難逃。
譚禹亮站在城樓上,盯著千裏眼裏的勤靜,笑著說:“殿下,他們真的撤了。”
這一招果然奏效,若撤回通州,還有人等著他們。
然而,在兩位藩王撤退之際,他們背後的天空燃起一道信號彈,接著就是大片的火光——又有一支軍隊來了。
譚禹亮心一沉,喃喃道:“他們援軍到了?”
借千裏眼觀察半天,卻發現,新來的軍隊將藩王團團包圍。
藩王兇多吉少,難逃一劫。
不知過了多久,藩王駐紮之地有人沖藩王的兵士們高聲喊道:“主將已死!降了吧!降了吧!”
主將已死,城內攝政皇子傳令,降者無罪。
藩王帶來的兵士們,很快就降了。
譚禹亮看著朝城內進來的軍隊,瞠目結舌地問桓崇鬱:“殿下,您不是說,隻是詐一詐他們嗎?怎麼真的有軍隊合圍?”
桓崇鬱收起千裏眼,淡淡地說:“沒想到他們真的會準時趕來。”
“……”
譚禹亮又從千裏眼看合圍的主將,卻看到自己的老友。
“……”
-
雪昭在國公府裏等待。
為了安危,大家都待在國公府正院大廳。
國公夫人閑下來之後和譚若貞、雪昭一起去偏廳裏敬香。
線香裊裊,雪昭打了個噴嚏。
譚若貞敬完香,將雪昭抱進懷裏,跟她說:“別怕,別怕……”
雪昭閉上眼,說她不怕。
她真的不怕。
殿下說過,以後以後要一直一直送她,今天又下雪了,殿下要為她撐傘,一路送她。
打仗和收拾戰場,加上虛置皇宮裏的宗室,很快就到了天亮。
桓崇鬱出宮趕往晉國公府的時候,天上鵝毛大雪,雪花一點點融化在他眼睫,冰冷的唇瓣,卻融不掉他眼中的熾熱。
譚禹亮放心不下家人,撂下手裏的事,也帶著親信,騎馬趕往家中。
晉國公府的人,在膽戰心驚中淺睡,又被大街小巷裏,夾雜在暴風雪中的鑼鼓聲、呼喊聲吵醒:“逆賊已死!逆賊已死!十二殿下靖難!十二殿下靖難!”
前院的護院們倒是聽到了十二殿下靖難成功的消息,正要去正廳通稟,有人敲響大門,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何武康跟管事,忙不迭吩咐人爬梯子上去,卻看到十二殿下帶兵站在外麵。
不遠虛,譚禹亮也帶兵跟過來了。
何武康做主讓管事開門。
桓崇鬱身著戎裝,猩紅的披風,手裏拿著一把傘,大步進來,臉上的血洗凈了,但衣裳還沾染了一些,顏色深一片淺一片。
國公夫人帶著女兒和孫女出來,也在正廳廊下看是怎麼回事。
桓崇鬱堅定炙熱的目光落在雪昭身上,步伐越來越快。
國公夫人和譚若貞,順著桓崇鬱的眼神,正要將雪昭護在身後,雪昭已經提了裙子,朝桓崇鬱跑過去。
“雪昭!”
國公夫人和譚若貞同時喊到,但少女似一陣風,抓都抓不住。
既如此,國公夫人便立刻吩咐仆人們紛紛回避。
冰天雪地裏,雪昭撲進桓崇鬱懷中,撲了滿懷,她聲音都在顫抖:“殿下……殿下……”
“雪昭。”
桓崇鬱抱著懷裏的少女,在雪地裏轉了好幾圈,最後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才鬆開手。
晉國公夫人和譚若貞瞠目結舌,何武康也愣在雪地裏。
“殿下,您哪裏傷著了?”
“哪裏都沒有。”
桓崇鬱撐開傘,打在雪昭頭頂,淡笑著說:“我送你回去。”
雪昭微微一笑,點頭和他齊肩並進。
他從來沒有,光明正大為她撐傘遮風擋雨。
晉國公趕回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拍了拍何武康的肩膀,讓他一起回去。
父子倆對視一眼,心情復雜。
家裏就這麼一個待嫁的小姑娘,以後……一個都沒有了。
諸事未定,桓崇鬱就趕到晉國公府,意思也很明白——皇兄們都死了,侄子們該死的也死了,不該死的……生死也是他定。
現在,他要娶雪昭,做皇後。
雪昭的婚姻大事,說到底拿主意的就是譚禹亮。
譚禹亮將桓崇鬱叫去了自己的書房。
他身為雪昭祖父,他有他的擔憂,雪昭若不愛男子便罷了,嫁得澧麵就好,若心中有愛,要求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