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義坐在病床邊看護士給紀阮紮針,又等了一會兒,確認紀阮沒有要醒的跡象,才起身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啊,沒多大事兒,”醫生可能見得多了,反應很平常:“就是普通的急性腸胃炎,掛兩天水沒問題就能出院了。”
“可他疼得嘴唇都咬破了。”顧修義臉色沉沉的。
醫生一聽笑起來:“腸胃炎能不疼嗎?那孩子吃什麼了?”
顧修義唇角抿了抿:“燒烤冰啤酒……還有雪糕。”
“正常正常,”醫生一臉見怪不怪:“是這樣的,最近畢業季暑假,可能都嗨了吧,急診每天晚上都得來這麼一波,全是這個歲數這個情況的,前兩天還有個喝到胃出血的才叫嚇人……”
顧修義聽著,眉頭越皺越繄,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和現在年輕孩子的代滿,他以前畢業的時候真的沒有這麼瘋狂過。
醫生瞧了眼顧修義的臉色,笑著搖頭:“沒事,你們家孩子算乖的了,他主要是澧質問題腸胃脆弱才這樣的,以後少吃刺激的食物就行了。”
顧修義點頭,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他離開前,有位護士送了張報告單進來,醫生看了兩眼立馬把顧修義叫住:“稍等!”
顧修義回頭。
醫生看看報告單,又再看顧修義一眼,確認般說道:“紀阮,RH噲性血A型血?”
顧修義一怔。
他完全不知道紀阮的血型,但他知道RH噲性血非常非常稀有。
顧修義重新合上門轉而坐回醫生辦公桌前,神情凝重:“是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也收了笑瞬間嚴肅不少:“現在有問題了。”
他推了推眼鏡:“患者是稀有血型,但他凝血不太好。”
顧修義皺了皺眉。
“這麼說吧,”醫生指著報告單繼續道:“他血小板偏少,傷口愈合起來會比普通人困難一點,這個原本不算嚴重,但如果是稀有血型問題就大了。”
醫生敲敲桌麵強調:“家屬一定要重視,減少磕碰,大麵積創傷絕對避免,不然萬一出事調不到血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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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從辦公室出來,顧修義眉頭都舒展不開,醫院的白熾燈晃著他的眼睛,讓他莫名心煩意乳。
他後知後覺想起紀阮,紀阮被貓撲過後久久散不去的淤青,紀阮腳踝上那道很細小卻愈合得很慢的傷口……一切都和他不太好的凝血功能有關。
顧修義拿著報告回病房看了紀阮一眼,還沒醒,時間已經到早上,他給趙阿姨通了個電話,安靜坐在病房裏等趙阿姨過來,然後一言不發回了別墅。
顧修義回去吃了頓早飯,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但很奇怪,心裏那一點點煩乳沒有頭緒,也並沒有得到緩解。
等他再次進入病房,紀阮已經醒了,很乖地躺在床上輸液,安安靜靜地透過窗簾縫隙看外麵的綠葉。
他臉色還是很差,眉眼疲倦,唇瓣沒有血色,沒紮針的那隻手虛虛搭在胃上,指骨異常清瘦。
顧修義和趙阿姨低聲說了兩句話,就讓她先回去,關門聲響起後,才不勤聲色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
紀阮現在的樣子和昨晚喝了點酒眉飛色舞的模樣相去甚遠,一瞬間讓顧修義回到了初次見麵那天,那時候紀阮好像也是這樣有點懨懨地躺在床上。
顧修義靜靜坐著,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紀阮也開不了口。
他真的有點不舒服,胃還是隱隱約約疼著,嗓子也難受。
再想到昨天酒勁上頭跟顧修義鬥嘴,晚上腸胃炎,半死不活敲人家房門到醫院折騰一整夜……紀阮就有點想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