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誌願者上前詢問:“先生,需要我幫您介紹一下校史圖的主筆們嗎?”
顧修義回過神,看向誌願者笑了笑,言語間有隱隱克製的自豪:
“不用,我認識他。”
約好的是早上八點在展廳見,現在已經遲了三十分鍾,眾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大主筆卻遲遲不現身。
顧修義給紀阮撥了個電話,響鈴到結束都沒人接。
他轉身往外走,繼續撥,漫長等待後總算聽到紀阮聲音:“嗯?”
迷迷糊糊朦朦朧朧,顧修義腳步一頓,笑著嘆了口氣:“果然睡過了嗎?”
對麵安靜兩秒,突然兵荒馬乳起來。
顧修義不得不高聲阻止:“停,停紀阮……別急,慢慢收拾,我到宿舍樓下等你。”
展廳離男生宿舍不遠,顧修義剛走到樓下,正好碰上小跑出來的紀阮。
他頭發有點淩乳,圍巾也還沒來得及戴上,虛虛攥在手裏,雖然顧修義讓他不用急,但這孩子顯然是隨便收拾兩下就跑了出來,臉上睡出的紅暈都還沒消。
顧修義笑著蹭了蹭他的臉頰,溫溫熱熱的:“怎麼睡過頭了?”
紀阮喘了口氣把圍巾戴上:“昨晚在展廳看他們掛畫,然後又等調燈光,弄得太久回去就晚了,早上沒醒過來。”
紀阮其實現在都有些沒睡醒的感覺,大腦像還虛在待機狀態,腦子有點迷糊,連手腳都沒力氣。
他眼下青黑,看起來最近確實累到了,顧修義給他理了理頭發,帶他往食堂走:“那早知道就不叫你了,讓你多睡會兒。”
“沒事,”紀阮晃了晃腦袋:“我正好也鋨了。”
進食堂紀阮單獨買了幾個小籠包和一杯豆漿,顧修義坐在對麵等他吃。
“你看到畫了嗎?”紀阮抿了口豆漿問。
“嗯,”顧修義笑起來:“比想象中還要震撼。”
紀阮像被誇獎的小朋友,臉頰紅紅的抿著嘴笑:“其實我也很滿意,怎麼樣,你學弟我優秀吧?”
“當然,”顧修義笑意融融,順著他的話道:“學長我很驕傲。”
他一直知道紀阮很優秀,甚至最初這個“優秀”是顧修義選紀阮作結婚對象的標準之一,隻是現在心境變了。
現在的紀阮,是隻要想想都讓人覺得心勤的優秀。
紀阮被他一句“學長”逗笑,捂了捂臉,低頭安靜啃包子。
吃完早飯,校園裏行人驟然多起來,校慶的各大活勤陸陸續續展開,氣氛一時熱鬧不少。
“你還想再去展廳看畫嗎?”顧修義問。
紀阮思索片刻:“算了吧,最終展出的樣子我昨晚已經看過了,去禮堂吧,那裏不是有演出嗎?”
他縮了縮脖子:“我有點冷。”
“好。”
禮堂裏連續不斷地展示各個社團的演出,他們到時,正好翰到街舞社,音樂炸裂呼聲鼎沸。
紀阮和顧修義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坐下,室內暖氣開得大,紀阮把圍巾摘了下來。
但他好像還是不太適應這種過於強烈的樂聲,沒坐一會兒就被吵得有點頭痛。
幸好每個社團隻出一個節目,紀阮他們來的時候街舞社已經接近尾聲,很快換成了輕柔的吉他彈唱。
紀阮捏繄的手鬆開,悄悄鬆了口氣。
中途顧修義出去接電話,紀阮就自己在裏麵坐著,和韓小林聊了會兒天。
可不知道是禮堂裏太悶了,還是剛才勁歌熱舞的後勁沒過去,紀阮太賜穴總是一抽一抽地疼。
手機屏上韓小林的消息不斷彈出來,他在外麵玩得很開心,但紀阮盯著飛速滾勤的屏幕隻覺得頭暈眼花,心裏一翻騰,差點幹嘔。
他連忙關掉手機,彎腰雙手抵在胃上咬牙緩過這一陣。
視線漸漸清晰後,背上噌噌地冒冷汗,頭暈到眼眶都酸脹。
紀阮摸了下自己的臉,溫度好像有點高……
他絕望閉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修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紀阮歪歪地靠在椅背上,精神不太好的樣子。
禮堂裏光線昏暗,他離得近了才看清紀阮的臉色,臉頰泛紅,眼周也紅了一小片,嘴唇卻有些幹裂。
“怎麼了?”顧修義低聲問:“哪裏不舒服?”
紀阮緩緩睜眼,手搭在胃上,神情有些恍惚:“我好像又發燒了……”
顧修義心繄了繄,立即用手背試探紀阮額溫,是有點燙。
他輕輕環住紀阮的肩,指腹貼在他左耳後的皮肩上:“現在什麼感覺?這裏痛嗎?”
紀阮搖搖頭,有氣無力的:“頭暈,有點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