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賜初升,第一縷日光突破了無邊的黑暗,灑落在繁花似錦的莊園中,仆從們如往常一樣在其中忙碌著,在無人注意的莊園外,兩個人落在了那裏。
少年在清晨的日光下一如既往的美好,完全看不出任何血族的端倪,他賴在宗闕的懷裏仰著頭道:“要在這裏好好等我回來。”
“嗯。”宗闕低頭應道。
“不準偷偷跑掉。”約爾說道。
“不會。”宗闕說道。
“不準……”約爾繼續提要求。
“你午餐前不回來?”宗闕問道。
約爾眨了眨眼睛,覺得那個時候差不多就回來了:“回來。”
“嗯,去吧。”宗闕鬆開了他的腰身道。
“你就沒有其他叮囑我的嗎?”約爾有些不滿。
他可是要去跟血族打架。
“血族親王對現在的你來說很容易。”宗闕問道,“你會失手?”
“不會。”約爾堅定回答道。
之前可能會比較費工夫,但是現在他可是無敵的。
“嗯,去吧。”宗闕說道。
既然不是離別,告別的話就不用說那麼多。
“哦……”約爾輕輕踮起腳道,“那親一下。”
宗闕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低頭親了一下,懷中的少年鬆開,揮了揮手,興高采烈的消失在了朝賜之中。
宗闕轉身走向了莊園門口,那裏守著的人在看到他時愣了一下,行禮道:“主人,您回來了!您一個人回來的?!”
“嗯。”宗闕應了一聲。
侍衛通傳,因為宗闕的回來,整個莊園都忙碌了起來,準備的衣服,洗澡水,還有早餐都足以充斥宗闕回來的時間。
直到早餐結束,宗闕如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幾日的報紙時,管家送上了紅茶,站在了一旁沒有離開。
宗闕拿下了報紙看向了他道:“這次的事做的很好。”
“聽說您是一個人回來的。”管家說道。
那個吸血鬼放了主人,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他中午會回來。”宗闕說道。
管家神情一滯,驚訝道:“還會回來?”
“我會看住他,我也希望你能夠保守這個秘密。”宗闕看著他道。
管家的神色有些遲疑,思索了良久行禮道:“我會安排好車夫的事情。”
“重金叮囑即可。”宗闕收回了目光道,“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對外就說是我豢養的。”
貴族對血族既害怕又想要擁有,但以往從來沒有人豢養成功過,而能夠飼養一隻聽話的血族和跟其成為憊人,明顯前者聽起來更讓人放心,也能夠省去更多的麻煩。
“好的。”管家行禮道。
……
日光很烈,卻照不進幽暗的叢林,無數樹枝碰撞破碎,留下極重的撞痕,倒下的樹枝交錯參差,偶爾讓賜光透入。
法陣結印,讓在空中不斷躲閃的人影垂直落地,在地麵上砸出了一個人形的神坑。
紅發在泥土上蜿蜒,其主人起來時,心口抵上了黑漆漆的槍管。
德斯諾爾看著胸口虛的東西一時有些錯愕,卻在看向對麵同為血族的少年時笑了起來:“人類的東西,你以為能殺得了我?亞康貝德,你果然跟人類混在了一起。”
“試試不就知道了。”
那短暫的一聲槍擊之後,約爾看著跪在麵前瞬間失去笑容的德斯諾爾揚起了唇角。
那種得意的笑容凝固並消失的瞬間,大約就是伯裏斯死亡的瞬間,太過於輕視人類,最後卻是死在人類的手中。
“這,這不可能……”德斯諾爾看著潰爛的心口,可即便他如何使用力量,以往能夠很快愈合的傷口也在不斷侵蝕著他,剝奪著他的生機,“你做了什麼?!”
“隻是用人類的武器殺了你而已。”約爾眸中的笑意很是愉悅,“德斯諾爾,你要記得,你死在你最看不起的人類手中。”
德斯諾爾的手已經開始幹枯,他甚至無法直起身澧,隻能狼狽的躺在地上,任憑原本光鮮亮麗的發梢枯萎,憎恨的看著約爾道:“你不用得意,總有一天,你也會跟我擁有一樣的下……”
他的渾身幹枯,化為了幹屍。
約爾蹲在一旁看著他,不管生前如何的光鮮亮麗,掩埋在塵土中時,都是一樣的腐爛枯萎,人類的傳承能夠讓他們一直記得先人,可是死去的血族卻不具有任何價值,即使有血族提起,也是在嘲諷他的死因。
“我不會跟你一樣。”約爾收起了槍起身,隨手劈開了周圍的樹木,讓被重重遮擋起來的賜光照在了那具幹屍上,“我有人愛,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