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謙一夜未眠,前半夜才把蔣風鳴從鬼門關拉回來,後半夜又在給薑念念取肩膀裏的子彈。
他小心謹慎,這種簡單的縫合還是很得心應手。
因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在景睿的地盤沒人敢動。
甚至連,向來變態的景睿也對這個唯一的弟弟也很是包容。
嗯……確切的說,應該不是包容,是愧疚。
因為那件令人痛心的陳年舊事。
如若不然,沒人敢在他麵前摔碗掀桌,還大呼小叫的。
“景睿!你到底要做多少蠢事?當年父母離奇死亡,就是因為你幹的這些蠢事!”景謙嫌少會這般魯莽,他將餐桌的碗筷掃到地上,然後掀桌站起。
“我是你哥哥,景謙!”男人眉眼藏著溫怒。
“怎麼?你要殺我?好啊,來殺!”
“殺!你最好現在殺了我,不然等我拿起槍,第一個殺的就是你!”景謙眼眸裏血絲拉滿,他摘掉眼鏡,整個人都在細微的顫抖。
要說他不怕景睿是不可能的,一個全R國都聞風喪膽的人,怎麼可能不怕。
但,比起怕他,景謙更加恨他,恨如骨髓。
隻要他一想起,那個可怕的午後,家裏地板布滿鮮血,父母雙雙倒地不起,還是孩童的自己躲在床板下瑟瑟發抖。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怎麼可能釋懷!
他怎麼能不恨呢?
“是意外!”景睿看到許久未見的親弟弟這般抓狂,太陽穴猛烈的跳動著,允自提高音量:“父母的死是個意外!”
“意外?景睿,我親眼看到,我他媽親眼看到有人拿著刀衝進家門,就是你那個死對頭。”景謙最氣他把所有的事都歸於意外,明明就連警方都把這案件判為懸案,他竟然說是意外。
“這麼多年了,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你有臉去見父母嗎?你敢閉上眼睛去想他們嗎?”
“你如果心裏坦蕩,這麼多年,看到地板上有血,為什麼會緊張發慌!”
“景睿!你活該痛苦!你就該一直活在痛苦裏!”
“把人帶下去!”兩兄弟的爭吵,弟兄們早就司空見慣。
景睿每次都會在壓不住怒火時,讓人把景謙帶走。
他不願意傷他。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景謙非常厭惡的甩開他們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才憤憤離開。
燈火敞亮的屋子裏,餐桌顛倒,佳肴灑在地上,這是他讓廚師精心準備的飯菜,還沒吃上,最後卻全喂給了地板。
這麼多年,他多麼渴望和家人吃上一頓飯。
卻沒想到吃一頓飯好艱難呐。
景睿失落的眉眼靜靜的看著地麵上殘餘,聲音壓的很低:“害死爸媽的人,我早就弄死了。”
“爸媽會原諒我嗎?”
——
醫院。
傍晚時分,餘暉泛著橘光。
霍祈的槍被強行收走,醫生說以他的情況,現在開槍很危險,不是殺人就是自殺。
雖然目前來說自殺的可能性很小,但不能排除在精神失控下的情況會發生。
霍祈翻身下床,他不可能在醫院住,冷聲:“走。”
武鋒大驚失色:“霍少,醫生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