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如此心痛過,從昨天一早在陌生的床上醒來之後,整顆心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樣。
實際上,以前身邊也很多女人,他從來不會覺得心裏難受,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他是有女朋友。
他很愛徐鈺涵。
非常愛。
就像魚離不開水一樣。
陸蕭鳴連煽自己幾個巴掌,跪在結冰的地麵,弓腰哭泣。
或許他也知道,這次徐鈺涵是下定決心走。
有時候,人呀,隻有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實際上,如果你現在問陸蕭鳴戒酒難嗎?
他一定會說:不難,比起失去徐鈺涵來說,一點也不難。
與此同時,坐在巧姐早餐店角落的男人,緩緩抬起頭,帽簷下壓著一雙陰沉的眸子,他低喃一句:“不是一路人,就不能在一起嗎?”
如果放在以前,周墨辰會怯懦,但現在,他隻會覺得: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畢竟人一輩子能有多長,這一秒你可能還健康,下一秒可能就是殘廢了。
少年已不似當麵模樣,他其實可以不用坐輪椅的,隻是因為沒有及時治療,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別人的青春都是策馬迎風,現在的周墨辰隻能垂眸看著地麵有沒有坑。
生怕遇到凹凸不平的地麵,無法操控輪椅,整個人狼狽的跌在路邊。
他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曆,明明路過的人有很多,卻沒有人伸手扶他一把。
他甚至為了不讓自己繼續那麼難堪,開口祈求:“幫幫我,我起不來,我不是碰瓷的,幫我一下。”
但是沒有用。
這個世界上,好心人被太多壞人利用,僅存的善心也在麻煩麵前蕩然無存。
再就是,周墨辰看上去還不夠慘,還不夠激起人在深處的善良。
人,捉摸不透的人,變化莫測的人。
他每次遇到這樣那樣的事,都會想:人性,本是善嗎?
這幾個月的時間讓他整個人的心性變了,變的陰暗,變的矛盾,變的不可理喻。
薑念念回A市的那天,其實周墨辰也去機場了,他想要見一見她。
應該說是想她。
思念她。
想,霸占她。
因為恨霍祈,所以更加想要得到薑念念。
所以他在薑念念房間裏安裝了針孔攝像頭,這大大滿足了他長久的思念。
每次看到薑念念坐在化妝台前,用那些瓶瓶罐罐擦臉的時候,周墨辰心情異常的興奮,甚至可以說有點癡戀。
如果他雙腿沒有殘疾,恨不得直接衝到薑念念的麵前,緊緊抱住她。
他知道霍祈和薑念念兩個人現在關係不好,好像霍祈已經要結婚了,至於是誰家的千金,他並不關心。
隻要不是薑念念就可以了。
“我失去了太多東西,就奢望這一個人,不過分吧?”
周墨辰的輪椅在結冰地麵不是很好走,有時候卡住有時候往前滑,以至於整個人都緊繃著,大冬天他隻穿了個薄外套也不冷,甚至臉上還有細密的汗。
“爸爸,我們可以幫一下那個叔叔嗎?他這個速度過不了馬路的。”一個奶呼呼的小姑娘指著行至馬路中央的周墨辰。
周墨辰聞聲,心裏感歎:人應該是性本善的。
須臾,周墨辰沒等到來幫他的人,冷風卻吹來一句涼絲絲的話:“芳芳,不要多管閑事,現在騙子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