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路燈將飛蟲打亮,密密麻麻的席卷而來,薑念念避之不及,開始尖叫。
霍祈大力煽走飛蟲,隻一秒,又蜂擁而來,最後他用衣服包著少女的腦袋,帶著她往車上走。
其實,霍祈對這些飛蟲一點感覺都沒有,頂多覺得有點煩人罷了,但薑念念是女孩,平素裏澆花時見到毛毛蟲都要嚇一跳的小破膽。
她害怕,霍祈隻能化身滅蟲超人。
“車在前麵,上車。”就是一群飛蟲而已,愣是讓薑念念整出個災難,霍祈光著膀子,手裏的短袖都攥成了鹹菜。
劉叔在車裏,因為隔著玻璃,所以對外麵的聲音不太敏感,側頭看到霍少和薑小姐手舞足蹈,還樂嗬嗬:領結婚證,開心成這樣。
他一手夾煙,一手端著打火機,剛把車窗摁下,準備抽根煙,車窗外是薑念念的尖叫聲,一下子鑽入劉叔的耳膜。
他呆愣著看兩人狼狽上車模樣,嘴邊叼著的煙掉下。
“我還以為你們領證太開心了跳舞呢。”
薑念念兩隻手還在不停的揮,霍祈也仔細看車裏有沒有進飛蟲,一邊哭笑不得回應劉叔:“叔,開抽風,把這幾隻討厭的飛蟲抽出去,我老婆怕的很。”
劉叔雖然對霍少的命令言聽計從,但聞言還是噎了一下。
他打開抽風按鈕,將掉落在腿上的煙掛在耳後,揣好打火機,抬起滿是褶皺的眼,好笑又欣慰看著後座兩個人。
幸福就是有人千般照顧萬般小心翼翼。
“回家吃飯咯,坐好呦。”劉叔是對他們說話,也是對自己說話。
很久前,他也覺得自己有個幸福的家,自從那個女人因為貧窮離開後,家裏除了清冷,無他。
其實也不曾真正恨過她,不然這麼多個寂寞的夜,他也不會獨自抽煙。
這麼多年,他為了能夠讓女兒好好成長,兢兢業業的上班,空閑的時候思緒發散,就隻抽根煙舒緩一下。
但,無論怎麼視而不見,那些幸福的人總是圍繞在身邊。
無法避免,他的孤獨無處遁形。
車子緩緩進入霍家莊園,依舊白是色的莊園拱門,鬱鬱蔥蔥的園林和藏在深處的白色城堡,和一年前來時模樣無差。
薑念念再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心會莫名其妙的加快頻率,興許是上一次來這時毀了某人的婚約吧。
上一次的興奮激動加上這一次的欣喜期待,算得上百感交集了。
霍祈套上自己攥成鹹菜般的短袖,下車後繞到薑念念這邊。
開門前,男人的手頓了一下,想起上次她來時,不好意思下車的模樣,壓下嘴角的壞笑,敲了敲車窗,用重逢時那吊兒郎當的語氣調侃:“怎麼?不下車是害怕見人?”
薑念念降下車窗,聽了他這句話,撇了撇嘴角,強壓著笑意,然後打開車門,第一腳就踩在男人的鞋上,還狠狠的碾了下。
少女的發尾因風吹洋洋灑灑掃在男人脖子上,有股淡淡的沁香。
“欠揍。”她的聲音輕飄飄,男人聽完寵溺一笑,眼底是她翻白眼的臭屁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