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東巡也沒四阿哥的份,還有康熙三十年,四阿哥也隻封了一個多羅貝勒,樂盈真懷疑老康對這個兒子有意見。
想想四阿哥在康熙朝後期能討得皇父的喜愛,在一眾皇子中腕穎而出,最終得到皇位,該給他頒發一個勵誌獎。
“你那是什麼表情,有話直說。”玄燁忽然道。
樂盈幹脆就問道:“我就奇怪您為什麼沒帶上四阿哥?”
玄燁笑道:“太子留京監國,老四是個實幹的人,與太子兄弟關係好,留他下來給太子幫手。”
可三阿哥跟太子同樣關係好啊,幹嘛不把三阿哥留下,果然玄燁又說了一句話,“老四虛事不夠穩重,他的性子需要多磨磨。”
額,這就是皇父對兒子的評價,難怪四阿哥醉心佛道,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寡欲、穩重的居士……
樂盈也不知道說啥了。
玄燁寫完信,對樂盈道:“王貴人出生蘇州,父母親人都在此地,難得來一回,朕打算讓她與父母親人見上一麵。”
“嗯嗯。”樂盈點頭,贊道,“皇上有人情味兒。”
王貴人小小年紀進宮,這許多年未見父母親人不知道多麼想念呢,依照她的脾性必然不敢向皇上開這個口,現在玄燁能主勤想到這事,證明他真是個有心的人。
樂盈挺喜歡他的這份細心與貼心。
……
次日上午,李煦夫人同王貴人父母親人前來拜見樂盈。樂盈受了他們的跪拜之禮,便讓人帶他們去與王貴人相見。
十年未見,王貴人隻依稀記得父母的音容,兄弟姐妹們的模樣早已模糊,不管怎樣,父母親人相見,總是喜事一件,眾人喜極而泣。
王父王母都是老實巴交的普通百姓,這輩子就是見到知縣老爺也會腿顫的人,這回見了當娘娘的女兒,局促地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李頊的夫人能言善道,說著伶俐話,“表叔表嬸都別哭了,今日是個好日子,原該高興才對,惹著娘娘傷心就是咱們的罪過了!”
此言一出,王父王母及兄姐都不敢哭了,他們非但不敢哭,也不敢說話,隻低著頭看著嶄新的鞋子。
整個屋子隻聽著李夫人的說話聲,十年物是人非,王貴人不忍再看父母局促的樣子,硬著心腸說道:“我是皇上內眷,不好與外人多見,爹娘你們回去吧。”
李夫人也不欲王貴人與父母多說什麼話,連忙道:“行,行,那就不打擾貴人休息了,表叔表嬸,偏院安排了筵席,我讓人帶你們過去!”
等父母親人離開後,屋子裏隻剩下李夫人與王貴人二人。
李夫人就笑道:“貴人放心,您的父母親人,我們李府一定會好好款待,如今您有了出息,他們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十年前,同樣是眼前這人和藹地對自己說,“姑娘進宮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這和藹背後則是威逼與嚇唬,當年隻是民女的王貴人懼怕驚恐不已,如今麵對這位李夫人,她心裏仍然不自在,道:“我累了,夫人請出去吧。”
李夫人不理會她這話,而是說:“貴人,您有今日的地位與榮寵,多虧了曹李兩家的引薦,吃水不忘挖井人啊。我們會善待你的父母,我家老爺說了,貴人的父親以商為業,於您和兩位皇子的顏麵有礙,他會為你的父親捐一個官職。”
王貴人渾身顫抖,“不,不用了,我父親是個連字都不認識幾個的民人,他不會做官。”
李夫人笑道:“不會做官不打繄,尋幾個幕僚幫忙管事就行了,你父親隻是掛個官老爺的名頭。”
王貴人更擔心了,她的父親如果當個普通百姓,隻要安分老實,就不會有事;當官,他哪會當官,若是被人騙了,或者做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隻怕連性命都難保。
李夫人根本不聽王貴人說話,隻道:“給你父親謀官身的事瞞不過皇上,皇上默許這件事。”
說完她就離開了,王貴人呆了半響,伏在桌上痛哭起來。
小蓮兒嚇壞了,“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王貴人難得失態,抹著眼淚說:“我不想讓我父親當官,不想他們跟李家有什麼糾纏,誰能幫幫我啊。”
小蓮兒滿臉不解,“能當官是好事啊,宮裏人都笑話您的出身,等您的父親當了官,您就是真正的官家千金了!而且李煦大人與您家是表親,親戚之間互相幫幫也是應該的。”
“不是這樣的,”王貴人搖搖頭,“李家老太太姓王,我也姓王,可天下姓王的何其多,李家隻是假借一個名頭而已,李煦與我家根本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