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憂鬱且喪氣的屬性與瓜爾佳氏一點都不搭,樂盈就勸她,“就是采薇也不能陪伴你一輩子啊,人家總要出宮嫁人,不過是時間早晚,她早幾年出宮,能挑的夫婿人選的範圍還大些,你該為她高興才對。”
瓜爾佳氏這麼一想,覺得非常有道理,“是啊,我打聽到采薇已經嫁人了,嫁的還不錯,我讓我娘家人給她添妝了!”
再說到高常在,樂盈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現在還討厭她嗎?”
瓜爾佳氏搖搖頭,“我想了好久,我應該不是討厭她的,而是嫉妒她得皇上的寵愛,現在我早就想通了。”
皇上的寵妃每隔三五年就換一波,現在的她就是高常在的將來,沒什麼好嫉妒的。
覺悟不錯,樂盈頷首,道:“那你就是見到她覺得尷尬,不自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對吧?”
瓜爾佳氏使勁點頭,“就是,就是。”
樂盈幹脆道:“那下次你再單獨遇見她,別等她來給你行什麼宮禮了,還是像今日這樣吧,掉頭就走,避開見麵,省的麻煩。”
瓜爾佳氏的性子太過天真,不曉得哪句話說出來又得罪了人,既然尷尬不自在,就不要打照麵了,更何況現在高常在又懷著身孕,能避嫌還是要避嫌一些。
瓜爾佳氏鬆了口氣,“對,不打照麵就好,她來給我行禮,我也覺得不自在。”
經過皇貴妃這麼一開導,瓜爾佳氏徹底將早晨那件事拋出腦後,開心地喝起銀耳蓮子羹,喝完了一碗又續了一碗才夠。
然後,她又開始興興頭頭地跟著學剪窗花,剪了一半又跑去逗小喵咪玩兒,樂盈失笑,看著瓜爾佳氏,她覺得自己心情都更好了幾分。
……
趕在過年前,隆科多終於能進宮給皇貴妃請安了。
兄妹倆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麵了,這回隆科多見了皇貴妃妹妹,結結實實地給她行了一個大禮,任憑樂盈說免禮也沒用。
樂盈笑道:“人家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們是親兄妹,無緣無故的,你給我行這麼大的禮,為什麼?”
隆科多同樣笑道:“您是皇貴妃,享外命婦新年朝拜之權,我雖然是你的兄長,但作為外臣叩拜你也是應該的。”
樂盈是知道他還在找李四兒的事情,疑心隆科多問她要李四兒,哪知道隆科多偏偏一句話都沒提李某。
這幾年兩人相虛還不錯,他不提李四兒,樂盈就當不知道,問起他此次南巡的事情。
隆科多低聲道:“皇上深恨索額圖帶壞了太子,現派人把他囚禁在家中,至於什麼時候虛置,就看皇上的意思了,也許皇上看元後與已故輔政大臣索尼的麵子放索額圖一馬也有可能,就像當時的明珠一樣。”
樂盈搖頭,“明珠犯事的性質跟索額圖完全不同。”
在皇位麵前,玄燁誰的麵子都不看,現在之所以不虛置索額圖,大概是在想用什麼罪名來虛置他,肯定不能就這麼直接公布索額圖攛掇太子謀逆這個罪名。
隆科多現在倒有些犯愁了,一旦沒了索額圖這個助力,太子就真是光桿太子,再也沒有外朝勢力的支持了,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清朝堂形勢,不自覺地問道:“難道真是‘一’或者‘八’?”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等到後期局勢完全明朗後,他再站隊就晚了。父親佟國維已經給佟家分了家,家裏的其他人紛紛選擇了自己依附的皇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隆科多現在是很風光,可一旦新帝上臺,說不定他就會被立刻打下懸崖。
急了,他是真有些急了。
樂盈瞧了他一眼,道:“皇上春秋鼎盛,我覺得吧,你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
四阿哥這兩年剛剛得了皇上的看重,事業才有點起色,但說實話,現在他混得還是不如八阿哥好,她不會暗示隆科多去勾搭四阿哥。
等康熙朝晚期,這位與四阿哥自然會因為利益需要,互相勾搭。
隆科多的眼睛一亮,皇貴妃這是讓自己不要站隊,隻忠於皇上一人的意思?
原本隆科多是看不起女子的,但這個皇貴妃妹妹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人家在宮裏越混越好,皇上甚至親自在幹清宮西暖閣吩咐父親去辦那件事,一切都是為了皇貴妃。
隆科多道:“我聽妹妹的,是我太著急了。”
公事說完,該說家事了,赫舍裏夫人是樂盈的嫡母,一品誥命夫人,每逢初一或者十五是可以宮給皇貴妃女兒請安,以敘天倫。
樂盈道:“臘月十五那日,母親進宮給我請安,不知為何不太高興的樣子,我想著自己該沒什麼地方惹她老人家生氣吧,你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