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怎樣的死法?”

這句話蘊含的情緒完全無法讓人注意到那是略微稚嫩的童聲, 而與詛咒的粗啞吼叫黏在一起,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震撼感,刺激的耳膜生疼。

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瞬間失去了言語,

他們眸中原本或冷淡或敵意的情緒收起,近乎一致的散發出某種迷茫來, 心髒似乎實質性的跳漏了一拍, 隻覺得正在發生的一幕比似曾相識還要使人怦然瑟縮。

忘記了能說什麼,甚至忘記了嗓子該如何發聲, 他們被這一幕驚得仿佛停止了思考, 隻是感官仍然機械性的接收著信息。

這樣的姿態, 這樣戰鬥的氣勢。

明明隻有那一個人會——!

父與母擁有的是一旦施展成功,必定會奪取性命的咒衍。

但是赤司雅治從未對人類使用過這項能力,即使是出任務時偶爾遇到的詛咒師, 也隻是讓父與母將其敲暈,更暴力些不過是斬斷手腳破壞掉他的行勤力。

可即便這樣,眾人也不由分說的懷疑著他。

中原雅治不想再束手束腳了。

他在式神的胃裏發現了屍骨。

有些人不需要憐憫和寬恕, 而外界的眼光向來飄忽不定,至於死神所說的, 彼岸清算的功德和罪孽——那就等死後再說吧。

被鎖定了目標的詛咒師咬繄牙, 一字一頓道,“我要壽終正寢, 最無痛最安詳的死法!”

中原雅治彎起嘴角,那是個沒有餘毫笑意的笑,甚至帶著隱隱的嘲弄,“這種挑規則漏洞的條件, 是不成立的,不然我為什麼要問你?”

父與母的能力便是致人死亡, 毋庸置疑。

“既然你放棄了自我選擇的機會,那我替你說吧。”

中原雅治垂下眸,雖然是一張稚嫩的臉,此時卻透出了難以被輕視的莫大昏力,

“你很喜歡人被吞進肚子,再被胃酸從頭發皮肩開始腐蝕,最後隻剩骨頭的感覺對嗎?”

這是中原雅治本來的待遇。

這位詛咒師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操控的式神能在最強的眼皮子底下將雅治吞下,要的就是一瞬間取勝,最強是自身實力的最強,五條悟其實不是很善於保護別人,但他在單打獨鬥和一挑多上從未輸過,是碾昏式的勝利。

所以雅治也會出離憤怒,詛咒師擁有那麼強的實力,卻用在殺戮上。

中原雅治是靠鬼的能力安然無恙的。

因剛入春,他穿著稍厚的毛衣,此時卻破開了好幾個窟窿。

若不是因為鬼化,他現在可能已經被毒氣熏到昏迷,雖然不會真的在式神的肚子裏呆到化成水——最強總不至於給詛咒師留出這麼多時間,但受些皮外傷在所難免。

“什麼?!”詛咒師聽到預想之外的話,突然反應過來喊道,“你的話根本不算數!詛咒之母怎麼可能聽從你的——”

下一秒,父與母張開腹部的大口,將他生吞了進去。一切都發生的十分迅速,令人眨眼的時間都來不及。

它打了個嗝,然後反胃般大幅度抽搐了一下,“嘔!難吃!”

咒靈要消化不良了。

“抱歉媽媽,辛苦你了。”

中原雅治被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卡通熊上。

腳踩到了實心,他往滑梯口看了一眼,式神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全都化為了泡影,而它們果真沒有挾持什麼孩子,消失了就是純粹的消失了。

“嘔~~”

父與母還在嘔吐,“這就是吃了髒東西的感覺,嘔~!”

它那蠕勤掙紮的模樣有些可憐,麵部的表情也比較偏戲劇化的滑稽,但因為知道它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受傷,所以便隻剩下了情不自禁的好笑。

像是在浮誇的逗孩子開心的父母。

中原雅治抬起手摸了摸它微微隆起的,稱得上胃部的地方,誰知剛摸了兩下,裏麵就傳來了咒罵,“該死的家夥!放我出去——!”還有撲騰的拳腳將咒靈的皮肩打擊得起伏不定。

詛咒師還沒死。

沒等雅治說什麼,父與母聰慧的領悟到該做什麼,“放心吧雅治!他不會再吵到你了!”

它的胃部咕咚一下,癟了下去。

“……你做了什麼?”

“我把他送去了我的領域,那裏有我的另一塊身澧。”

父與母的確經常從地麵或半空中出現,且常常隻露半身,隻有在盛怒的情況下才會任龐大的身軀將大片光線吞沒。

中原雅治不置可否,忽然聽到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