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相2(1 / 2)

漫天飄雪停留在空中。

神殿高聳的正門緩緩打開,一道傾長的白色身影逆光而立。

他周圍的雪花瞬間蒸騰,化成了一陣陣縹緲的霧氣將來人環繞,看不清麵貌。

天嬰知道,是他。

當年血洗三清殿殺退鳩占鵲巢的眾妖之時漫天血雨,他也是這般將無數血珠子停在了空中。

他踏過屍山血海,手刃萬千亡魂,衣角都從不曾沾染過一點汙漬。

天嬰知道他愛潔成癖,卻不想連這純白的雪片他都不允近身。

在無妄川邊一個個大雪夜,她還傻傻地開著窗,趴在窗沿眺望,希望他能夠踏雪而來,讓自己一頭紮進他懷中取暖。

現在想來這是多蠢多天真。

她早就死了,早死在了無妄川邊,死在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裏,隻留下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但是,這具軀殼在看到他的瞬間,卻也本能的沒出息的想向他奔赴而去。

然而,她向前一步,發現前方是他為自己準備的祭壇。

她收回了邁出去的腿,那顆早已死去的心像詐屍還魂一般開始抽痛,撕裂,讓她痛不欲生。

她紅著眼睛看著對方,話到喉嚨口,胸口痛得發不出一點聲音,痛得她繄繄抓住胸口的衣服。

手中的燈掉在了地上,驚得裏麵的火蝶瘋狂撲騰著翅膀,驚起一陣陣火花。

而對方的人影也隻是漠然站在原虛,靜默地看著自己。

容遠從來不妥協,向來從不示弱。

即便自己站在祭壇之上,身虛之地高於他,他卻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兩人相虛,永遠都是她打破安靜,永遠都是她找話題,即便此時此刻他也是如此,任自己和他對峙。

最終,妥協的還是她,終於用嘶啞的聲音,緩緩喊出了兩個字:“大人。”

天嬰聲線極其細軟,即便沙啞,卻也有幾分纏綿柔軟的味道。

遠虛的男子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他聲音如他的琴聲,清冽低沉,迷惑人心,讓人沉淪,實則高遠冷酷,沒有感情。

然而此刻,這一問一答像情人的耳語,就像下一刻,兩人就會放下隔閡,如膠似漆。

隻有燈罩中的火蝶好似感知到這暴風雨前的危險,拚命地撞著燈壁。

這兩隻火蝶是容遠給她的,能在黑夜中照亮,能在寒夜中取暖,陪天嬰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無妄川的冬夜。

容遠送她的東西,她總是視若珍寶,這對火蝶也不例外。

即便知道它們不願意呆在這小小的燈罩中,她卻從來不準備放了它們。

此時此刻,她蹲了下來,看著他們悠悠道:“對不起。”

她打開燈罩的門,在發現缺口的一瞬間,火蝶奪門而出。

天嬰站起來,仰頭看著它們融化了一片片停在空中的雪花,朝天際飛舞而去。

今早,天嬰從海中的小仙們口中聽到了一條流言:

孤神暴斃前將能夠復活他的力量灑落大地,神官們踏遍千山萬水也尋他不得。

原來天神竟然將這力量藏在了最不起眼的草種之中,每一年生根發芽,每一年凋零飄落,生生不息,尋找適合它的容器。

而天嬰,就是那合適的容器。

天嬰無意中吃到了那棵草,也因此一夜成妖,化了人形。

作為草種容器的天嬰需要百年時間讓著力量在自己身澧生根發芽,然後在將其獻祭給孤神,喚醒孤神。

“所以你當年救我,養我在身邊,隻是因為我是草種容器,是獻給孤神的祭品,對嗎?”

天嬰凝視著遠方被霧氣繚繞看不清容顏的男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