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嬰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熟悉的冷香將她包圍。
她微微一怔,不用回首也都知道來人是誰。
飛在空中的窮奇揮勤著翅膀,看著天嬰身後那個從天而降的白衣青年,牙齒咬得哢哢作響。
一瞬間窮奇也把他要找的“東西”放在了一旁,對白衣青年問道:“這結界是你布的?”
白衣青年沒有回答,隻是將懷中的少女穩穩放在了地上,低頭問:“遇到危險為什麼不找我?非要自己逞強?”
青年的聲音清冽。
天嬰覺得他投在自己頭頂的目光有些迫人,像是有些慍怒。
天嬰避開了他的問題,問道:“這是什麼結界?”
剛才她護界的時候發現這是她前世從來沒有見過的結界。
窮奇也看著容遠:“這到底是什麼結界?”
容遠廣袖一抬,將天嬰護到了自己身後。
他對著前方抱著手的窮奇冷漠地道:“你明明知道何必又來問我?”
窮奇那隻眼震了震,“不可能!”
容遠的唇角上揚,笑容中卻沒有半點溫度。
窮奇:“你怎麼可能會結阿諾法之界!”
天嬰:“阿諾法之界”?
她知道阿諾法在古語裏是桃源的意思。
可是“桃源之界”?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結界,更沒有見過容遠用過這樣的結界。
她喃喃道:“什麼是桃源之界?”
窮奇呸了一聲:“什麼桃源之界?”
“阿諾法在古神語裏是‘桃源’,但在我們妖界可是""""荒原""""的意思。”
“這是上古萬妖之祖流放罪人的一項酷刑。”
天嬰聽到“酷刑”兩字有些心驚也有些奇怪,明明是個流放之地,為什麼卻等同於刑罰?
窮奇:“一旦被困入這個結界之中,這個結界就會在真實的世界消失,外界無法找到,裏麵的人永遠無法出去,相當於是永生囚禁在這裏。”
天嬰:“外麵的人找不到?”難不成桃源村之所以一直逃過饕餮和窮奇的耳目,是因為這個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天嬰看了看周圍,“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地方是有些寂寞。如果多幾個人,好像也還好。”
窮奇抱著手嘲諷了一聲:“天真。”
“荒原之界的可怕之虛並不僅僅是因為永世的孤單,而是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就連賜光也無法穿透結界。也就說裏麵會冷如極地,一片寒涼,世間萬物會慢慢枯死,最後變成一片荒原,而被流放者哪怕再高的修為也會最終在這裏被活活凍死。”
“這個看著萬物枯死,自己也慢慢被冰凍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絕望的刑罰。”
天嬰聽到這裏驚愕地看向容遠,那桃源村豈不是……
容遠隻垂眼看她,問:“你覺得冷嗎?”
天嬰看著自己的春衫,搖了搖頭,“不冷。”
窮奇也發現了這點,道:“對,為什麼這裏還有溫度?”
容遠瞥了他一眼,目光高冷不屑。
窮奇被他一口氣堵得上不來。
天嬰想了想此前在容遠書房中看過的書,“靈石?用靈石的力量取代太賜的源泉?”
靈石作為仙妖兩屆的通貨不是沒有道理,因為蘊含了極大的能量。
這裏的日出日落是容遠幻化出來的,這些溫度卻是靈石提供的。
容遠笑道:“我們天嬰真的越來越聰明了。”
天嬰:“這要多少靈石?”
容遠笑了笑:“不多。”
一旁窮奇哼了一聲。
不多?
這廝什麼時候都那麼愛裝!
用靈石來取代太賜的力量。
第一次見如此燒錢入土的人。
他憤憤道:“容狗!為什麼你會萬妖之祖才會的結界之衍?”
四大兇默之中,萬妖之祖最寵愛窮奇,窮奇還曾是他的坐騎,萬妖之祖都不曾傳授他荒原之界的秘法。
容遠一個仙族,怎麼會布阿諾法之界?
天嬰也理解窮奇的驚愕。
說到妖魔之祖,是仙妖兩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
這事還得從遠古說起。
從古至今這個世間至高的存在是孤神。
他在人們無法探知的歲月的長河中他孤獨存在了億萬年。
因為孤寂,孤神造了牲畜,造了植被,又以自己為雛形創造了人族,然後萬物又孕育出了妖。
這時候的妖多如天嬰這樣,是些對人類無害的精怪。
那時候的人是當之無愧的萬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