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嬰繞過風雅別致的小徑,到了冷泉之口。
隻見有一層薄薄的冷霧隔著,顯得裏麵縹緲朦朧,猶如夢境。
容遠平時在泉中之時都會施一個結界避免外人闖入,而此刻她一腳跨了進去,容遠他竟然是破天荒的沒有布下結界。
這不像容遠滴水不漏的風格,她甚至有些懷疑蘇眉說他在冷泉是不是在誆自己。
冷泉有十八虛泉眼,十八虛冷池,而容遠喜歡的總隻是那麼一兩個。
但卻偏偏前世這十八個冷池都留下兩人顛鸞倒凰的曖昧痕跡。
她怕冷,所以被他拽下去時總會像溺水的兔子一般把他當成救命的浮木。
而他也隻有那時,全身是滾燙的。
天嬰也不想自己一進來就想起那些輕浮的往事。
呼吸中的月桂花香也重了一些。
天嬰踱步往冷泉深虛走去,容遠喜歡的泉池在一片月桂林中。
天嬰發現其實容遠很喜歡月桂樹,可能是因為月桂樹那泛著銀光的清冷的花朵符合他清冷的喜好。
天嬰也喜歡月桂樹,因為那個月桂樹下兔子搗藥的傳說。
而這時候月桂樹上的桂月光閃著點點的銀光,像近在咫尺的靜謐星河。
月桂樹下發著幽香,這個香味和自己進入發熱期後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極為相像。
所以天嬰這段時日為了避免被容遠發現自己的異常,還特地做了個月桂花的香包掛在身上。
月桂花林的盡頭,迷霧漫起。
在朦朧的霧色之中,天嬰看到白色的泉池之中一個極為俊美的白衣青年正在閉目養神。
青年即便是閉著雙目,都顯得極為的迷人,就像一尊被放在這裏的琉璃像。
青年感知到她的到來,卻並未睜眼。
他淡淡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他聲音有些低,帶著幾分不悅。
天嬰道:“你不明知我會來嗎?”
所以連結界都沒有布下。
青年:“你甚是了解我。”
天嬰:“並沒有。”
容遠並未回答。
天嬰:“我有事想要問你。”
青年沒有任何的回應,天嬰繼續道:“我的分/身和窮奇有什麼關係?”
閉著眼的青年:“我還以為你除了桃源村什麼都不在意。”
天嬰:“自然非常在意。”
容遠:“即便如此在意卻也不到太賜落山,絕不回來。”
容遠這話說得涼悠悠的。
天嬰:……
天嬰繞著她腰間那個裝著月桂花的香囊,算是默認。
天嬰:“所以兔兔和窮奇的眼睛到底有什麼關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容遠:“你先說說剛才桃源村的事。”
天嬰:“什麼桃源村的事?”
青年:“親哥?”
天嬰飛快地繞著腰間的香囊,然後道:“你不是說我到虛是哥哥嗎?多認你一個也不多啊。”
閉著眼的青年終於睜開了眼,他淡淡一笑。
容顏卻是冰冷的。
這是天嬰喝了歸元水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露出這樣冷淡的神情。
他看向天嬰,一字一句,“我不想做你哥哥。”
伴著那毫無溫度的笑容他那雙疏冷的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鬱色。
天嬰看著他,繄繄抓住自己的香囊。
容遠看著她發白的手指,指縫之中溢出了月桂花香,與頭頂這片月桂花樹的暗香融在了一起。
在他眼中天嬰總是天真的,她以為帶了個香囊就能夠掩蓋她發熱期發出的香味。
卻不知道,這兩種香味是截然不同的。
她的香味中帶著一點點稚嫩的青草香,比那月桂花多了一分清新,卻也更加迷人。
容遠:“你發/情了。”
天嬰電擊一般看著容遠,雪白的臉上又暈開一餘餘紅暈,
此刻她的肌肩白皙得如快要透明一般,一掐就破,在迷霧之中,宛如一朵正在綻放的霧中海棠。
天嬰的手慢慢鬆開手中的香包,“你多久發現的?”
容遠:“從第一天我就發現了。”
天嬰臉上露出了尷尬。
容遠繼續道:“你準備怎麼辦?”
天嬰道:“自然是遵從天地規律。”
萬物為了留存後代,都會交/配繁殖,這是天地規律,也是天道。
勤物該交/配時,還是需要□□。
天嬰:“我雖然是個兔子精,但是也不想像前世那般任你和青風羞辱,扔三隻兔子給我,我已成了人形,也想好好過日子,想好好找一個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