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必安和範無咎同時轉頭看向李鈞。
範無咎說的很對,他們都知道這次引發‘錦衣衛屠民’事件的幕後黑手,就是李鈞的‘老熟人’龔青鴻。
範無咎扯著嗓子,“我他媽不識”
“不愧是我鈞哥.”
範無咎的眼眸在兩人中間一轉,看出是友非敵,手中出鞘一寸的繡春刀又插回鞘中。
“沒錯,荒世集團走私槍械的生意,宣慰司中有人參與,他肯定知道其中的細節!”
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一身青色長袍的楊白澤拱手身前,對著李鈞躬身一禮,“好久不見。”
要在短短的十二個時辰內,從如此規模的人海之中把最擅長隱匿的鴻鵠抓出來,其難度根本不亞於大海撈針!
“我手上還捏著一個荒世集團犬山分部的高管,或許可以從他的嘴裏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書讀的怎麼樣?”
“都沒用!”
“滾犢子吧你,兵部公文上寫得清清楚楚,要‘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盡快消弭惡劣影響’!”
鬼王達目光如灼,“對事不對人,幫親不幫理,這是咱們戶所的規矩。我相信,你也是這樣的人。”
謝必安抬腳踹翻範無咎,急聲道:“什麼路子?”
“謝總旗的這個擔憂,我可以幫你們解決。”
“咱們當錦衣衛的,會殺人就夠了。”
“你是不是替換械體的時候把腦子也拔了?老鬼為什麼會被召到千戶所的原因,你不明白?兵部的公文你沒看到?”
此時的西郊戶所一樓,隻剩下李鈞和黑白雙煞。
“那我現在就送你這位施政官星夜上任!”
無人回應,李鈞和謝必安均是垂目沉思。
這是謝必安成為犬山城錦衣衛以來,從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謝必安堅定道:“還有現場遺留的槍械和那台黃粱主機的碎片,那些東西.”
片刻後,門外傳來引擎激昂的嘶吼,往北絕塵而去。
謝必安沉吟片刻,一臉擔憂道:“在抓捕白龍吟的時候,他已經強行刪除了腦子裏所有的證據。要不是範無咎見狀不對,果斷下刀斬首,恐怕就連那份購買名單都留不下。”
“不夠多,”楊白澤眯著眼笑道:“隻讀懂了‘恩義’兩個字。”
李鈞看著麵容憔悴,雙眼卻明亮如星的楊白澤,淡淡問道:“從重慶府來?”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看著老鬼背上這口黑鍋啊?!”
“現在那個叫龔青鴻的鴻鵠肯定已經躲了起來,人還在不在犬山城都不一定。就十二個時辰上哪兒去把人挖出來?千戶所這些王八蛋!”
“楊白澤?”
因為在事件爆發之前,隻有他和荒世秋鶴有過接觸!
“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已經消除了所有痕跡,完全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到白龍吟的身上。人死無憑,我們也不好動手啊。”
驀然,整個西郊戶所一樓,陷入死寂。
“不管有沒有用,這個時候也隻能試一試了。”
楊白澤對著李鈞說道:“隻要鈞哥你能幫我在宣慰司站穩腳跟,我就能把人交給你們!”
“可能性不高。”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同時舉步邁入月光。
此刻時辰,恰好寅時。
黑夜欲離,熹微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