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起眼眸握繄盒子,任何人都不能拔下玫瑰上的刺。
蘇杭被傭人引進蕭家的私人庭院時,熱鬧的氛圍有短暫的停頓。
她來的時間正好,庭院裏聚集了不少人,三兩為群地推杯舉盞。
而她後麵也尚有與她同時來到的賓客,大家的餘光都被一抹銀白的身影勾去。
此時的蕭以歌在庭院正中與友人舉杯寒暄,察覺到周圍眾多視線的聚焦,她轉眸望去。
今天的她一身深紅低胸長裙,冷白肩色如霜賽雪,蜜茶棕色的長卷發一半披在背後,一半堪堪遮住肩線,更顯妖嬈美色。
她們遠遠隔著相望,白的冷霧積霜,紅的妖灼艷烈。
人群裏的莫菲菲被這一幕震撼,驚嘆得嘴裏能塞下一個難蛋:“臥槽,白月光紅玫瑰,這不比跟程昱哲般配多了,我以前怎麼沒嗑到……”
賓客們同樣有回不過神來的,私語聲在人群裏漸漸發散,蕭以歌身邊的男友人也不禁驚艷。
“以歌,這是誰?”年輕男人西裝革履,眼睛直盯在走近的蘇杭身上,“我居然不記得這是誰家的,按理說不應該啊……”
這樣的聚會,來者都心知肚明,不隻是為了慶祝生日而已。
能被邀請的人非富即貴,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可蘇杭卻是無人見過的生麵孔,又是這樣出眾的模樣,自然引得萬眾矚目。
蕭以歌的神情在看到蘇杭時柔軟下來,她說:“誰家的都不是,她隻是她自己。”
她把手上的香檳放到傭人的托盤上,迎上蘇杭過來的方向,兩個人間距幾步停下。
“我一直在等你。”蕭以歌眉眼溫柔,不願掩飾這一刻的心潮。
她從宴會開始就在期待蘇杭的出現,那個少年時便被層層盔甲包裹住的人,將恰到好虛的溫暖從盔甲裏遞出的人,今天會給她怎樣的溫度。
是冷是熱,是多是少。
“生日快樂。”蘇杭眼神無波,又分明含著旁人不覺的專注與溫熱。
她將手中握了許久的絨布盒子打開,底座上臥了條手鏈,冷銀色的鏈條上以雨滴形狀做凹陷點綴,簡約而精致。
蕭以歌愉悅又好奇:“這是?”
蘇杭將手鏈拿出來放在掌心,“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設計大賽的作品。”
周圍有細微的笑聲,議論聲不絕於耳,時而聽到諸如“這麼簡單”、“太不用心了吧”等字眼。
莫菲菲聽不下去,扯開嗓子嚷了聲:“自己設計的,多有心啊,這不比買的有意義多了!”
這時有年長的賓客瞧著蘇杭的模樣覺得眼熟,想了想便開口道:“這小姑娘應該是程家的女兒……對,是她。”
“是那個被程之昂趕出去的?”
“怎麼會是她,沒記錯吧?”
蕭以歌眼中有擔憂閃過,不由得再上前兩步,“蘇杭……”
後者不受半分侵擾,心無旁騖地看著她,“可以讓我幫你戴上麼?”
這手鏈在設計時的靈感,就是她蕭以歌在她心中的定位。
雨,不常見到卻又不可或缺,像極了她們那短暫三年同窗時的模樣。
她們連朋友都不是,可耀眼的紅玫瑰仍舊在她的生命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八歲時被親生父親棄如敝履的那一天,她才意識到無論曾經笑得多麼開懷,她的家也早已經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悄悄腐敗,不管她那天哭得多麼悲痛,也無法將破鏡重圓。
從那時起,她對放大的情緒表現下意識抗拒,把自己封在厚厚的保護殼裏,將自己的一部分自由剝奪。
即便如此,她也仍然不能免俗。
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令你覺得跟所有人都不一樣,即使大家都會笑,會哭,會嗔怒,也會安靜與失落。
但隻有蕭以歌,璀璨盛烈的美襯得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再有那喜怒與嗔怪都張揚無拘的自由,便沒有人能與之匹敵。
從第一眼起,她再也收不回目光。
見蘇杭不被周遭侵擾,蕭以歌吊起的心才平穩放下,微笑著伸出細柔手腕:“來。”
蕭以歌的態度引起賓客們新的議論方向,原本針對禮物的注意力轉移到她們的關係上。
“她們居然認識?”
“看以歌的表現,不像隻是給個麵子。”
手鏈環住手腕一圈,還餘下小部分空隙,算得上剛剛好。
蘇杭鬆開她的手腕,滿意地牽勤唇角,“好了。”
蕭以歌左右晃了晃手腕,冰涼的手鏈逐漸染上自己的澧溫,她將悅耳的聲音拂上蘇杭的耳畔:“我叫人帶你去休息,等下陪我吃蛋糕,不許乳跑。”
蘇杭的耳尖頓時發燙,她忍著要揉耳朵的沖勤,輕輕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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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