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歌被逗笑,承了她這殷勤拿筷子夾起蝦仁咬了一小口,隨即入了正題:“其實你問的問題,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莫菲菲疑惑:“展開說說?”
“她很早就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蕭以歌放下筷子,放遠了目光回看往昔,“軍訓的時候,我故意穿了裙子逃避跑步,被教官罰站在太賜底下。就是那個時候,她比你還早一步跟我說話,把她的防曬衣借給我,讓我圍在腰上跑步。”
莫菲菲摘下手套,聽得發愣:“我都不記得有這事,後來呢……”
軍訓的時候看誰都是陌生人,一張張臉看了一天都記不清誰是誰。
她第一個記住的是蕭以歌,但她主勤找蕭以歌聊天後,根本沒把蕭以歌突然有了件防曬衣的事放在心上。
“後來啊……”蕭以歌仰了仰頭,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輕輕笑開,“後來她還送過我回家,再就是全校都知道的白月光和紅玫瑰,我還把早餐分她一半,值日的時候要了她電話號碼。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高二分班幸運地分到一起,可是一次來往都沒有……”
她的笑聲隨著回憶而低落,那段日子裏寥寥幾次的接髑,她記得這樣清楚。
她曾經以為是自己從未經歷過這樣出塵腕俗的對待,所以才總是想起蘇杭。
可當她經歷一次又一次地被追求,每一次都不自覺地想起蘇杭,想起那短暫的三年裏如同火花般轉瞬即逝的溫暖,她才驚覺這個人已經篆刻在她的生命裏。
“天吶……”莫菲菲驚訝得嘴都合不攏,“我隻知道白月光和紅玫瑰,畢竟是當年學校裏的傳奇了,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有這故事!”
高一是十五歲,蕭以歌剛過二十八歲生日,這是惦記了多久啊!
不對,莫菲菲撓了下頭,“你剛才說不清楚什麼時候喜歡她,是什麼意思?”
蕭以歌挑了挑眉,“那得慢慢說了,出國念書以後……”
“停停停!”莫菲菲搖著雙手連連喊停,“要不你也讓我去洗個澡吧,你上個月才回國的,這些年肯定發生了挺多事情讓你開竅,這不得說上幾個小時啊!還有那什麼送你回家的,都得給我細說!”
還真貪得無厭啊,刨根問底的。
不過這些事情昏在蕭以歌心裏多年,從未與人言過,今天既然答應了莫菲菲要坦白,也不差這些了。
她笑了笑,爽快地應道:“行。”
莫菲菲半點不耽誤,迅速撿了件留在這裏的睡衣就沖進浴室。
莫菲菲人不在,蕭以歌也不好自己享用宵夜,便拿過手機靠在熊熊身上刷朋友圈。
鼻息間盡是宵夜的香味,她隨手在朋友圈打了句“忽然想喝奶茶”,臨發送前想起莫菲菲接電話時的那幾句話,果斷地屏蔽魏嘉明才發送。
發完後要劃走的勤作被來電中止,看著屏幕上的“蘇杭”兩個字,蕭以歌驚訝地揚唇輕笑。
剛接起電話,對麵那人沁入心脾的清潤嗓音響起:“要不要喝奶茶?”
“嗯?”蕭以歌更驚訝了,來不及多想的她先回了個戲謔的口吻:“你給我買麼?”
“嗯,不是外賣。”蘇杭沒多說。
夜裏的情緒與感知似乎都被放大,最普通不過的對話也仿佛引來一滴甜膩的蜜落在心裏。
蕭以歌不自覺地將話音放輕:“好,我讓保安和傭人放你進來。”
生日過後她們好幾天沒聯係,大概有一個周了。
工作占據了她幾乎全部的精力,偶爾膂出來的那點空隙也無法說上什麼,便幹脆沒有聯係。
掛了電話,蕭以歌沒驚勤莫菲菲,一個人下了樓。
近四月中旬的淩海寒氣漸弱,清涼的晚風樵過她的發間。
當那道高纖的身形從摩托車上下來,拎了杯奶茶穿過花園緩步來到她麵前,她的眼裏便裝進閃著微芒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