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到咖啡館。
任子銘比她晚到,遲了十來分鍾。
他坐下後立馬就跟辛顏說:“公司有點事,來晚了。”
辛顏沖他笑笑,“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聊天前,任子銘要了杯美式。
他和辛顏之間很熟,說話不用太客氣,直接便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辛顏看著他道:“既然辭職了,我就不會回去了。”
她約任子銘出來是有事,接著便問:“周宴還是不打算給我開離職證明?”
任子銘看著辛顏默聲片刻。
咖啡送過來,他喝了一口說:“他在等你回去。”
辛顏表情認真起來,“如果是這樣,那我隻能申請勞勤仲裁了。”
任子銘神情凝重,語重心長道:“辛顏,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星燦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做起來的,我做采購你做設計周宴管市場管銷售,我們一起辛辛苦苦把星燦做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你真舍得離開星燦嗎?沒有你,星燦還是星燦嗎?”
辛顏低眉小口喝咖啡。
聽著這些話,心裏是有起伏的。
但她放下杯子後還是說了句:“我已經決定了,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改變。”
實在說不到一塊,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
任子銘調整了一會情緒,放緩了語氣問:“聽說你打算去金利,是嗎?”
辛顏沒回答,當作是默認。
任子銘又勸她:“如果是薪資的問題,你可以和周宴談啊,你要加工資的話,他不可能不答應的。雖然我們公司比不上金利,但你在我們公司,你就是我們公司的招牌門麵、靈魂核心,金利那麼多優秀的設計師,你到了金利那邊,肯定沒有在我們公司受重視有地位。”
辛顏忍不住笑一下。
她看向任子銘,“有地位嗎?一個設計總監,被一個剛轉正的新人來回支使,她在公司想幹什麼幹什麼,我這個部門總監不止管不了,出了事還得去幫她擺平。”
聽完這話,任子銘也是義憤填膺:“那是周宴腦子有泡!他用你用習慣了。”
“所以我必須得走。”辛顏態度再度堅定起來。
這話說錯了,任子銘想打自己的嘴。
他想了想,又說:“要不這樣,我讓周宴把楊雨桐開了。”
辛顏又忍不住笑出來,沖他搖搖頭,“不用,問題不在這裏。”
“那怎麼樣你才肯留下來?”任子銘蹙起眉頭。
辛顏看著任子銘,眼神和語氣都平淡:“我提離職不是為了談條件,有要求我會直接提,我是真的想好了要離開星燦,想開始新的生活。如果公司不給我開離職證明,我會申請勞勤仲裁。”
說不通。
任子銘看著辛顏的眼睛,抿唇屏氣。
星燦總裁辦公室。
周宴正在給一盆虎尾蘭噴水,青綠的葉片上掛滿了細密的水珠,反射出他眼鏡的金色細光。
他一邊捏著噴壺一邊說:“她要去金利?”
任子銘靠在沙發上,一副也想撂挑子不幹的模樣。
他用鬆散軟塌的語氣出聲說:“應該是的,我花心思打聽過了,在正式提離職之前,她和一個獵頭公司的人見過麵,金利給她開出的薪資是她現在薪資的兩倍。她態度十分堅決,說如果公司不給她開離職證明,她就去申請勞勤仲裁。”
周宴繼續悠閑地給其他盆栽噴水,“讓人事部開給她吧。”
任子銘瞥著目光看他,“你是不是在故意逼走她?”
周宴擺弄盆栽,金餘眼鏡邊緣溜過金光,“她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是我們星燦最大的財富,我為什麼要逼走她?本來我以為她已經磨練得很好了,但現在看來,還是需要再磨練一下。”
任子銘完全聽不懂,“磨練什麼?”
周宴放下手裏的小噴壺,“把控情緒的能力。”
聞言,任子銘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來,“不是,我說周大總裁,辛顏她都已經離職走了,你現在也答應給她開離職證明了,你還怎麼磨練她?你上哪磨練她去?”
周宴說話不急不緩,還是那一句:“她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