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
盧貓貓在心裏挑了一下眉。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此時正抱著膝蓋,蹲在一塊燃著火把的營地裏。
原本聚集在這個營地裏的幾個愚人眾,已經在那個打架很厲害,但衣著很奇怪的大叔過來的路上被順手消滅掉了。
這個被縮略了的蒙德,雖然與原本的蒙德比起來小了很多,但盧貓貓和阿今終究還是被帶著圍繞在整個蒙德逛了一圈。
現在那個怪人在領取完地脈之花掉落之後,就像出現時一樣突然地消失掉了。
阿今和盧貓貓沒辦法像他一樣瞬間離開龍脊雪山,自然就隻能找到一個被清理幹凈的愚人眾營地,取暖的同時也能休息一下,恢復一□□力。
而阿今,他還糾結著眉毛,在試圖解釋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畫畫沖勤:“就是……好像有個人忽然在我腦袋裏說話!你要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比手畫腳地表演了一番。
“要畫貓貓,要畫溫迪,要畫阿貝多,要畫鴨鴨,要畫阿光,要畫甜甜花,要畫提米,還要畫阿今……”
他掰著手指頭細數了一番要畫些什麼,又開始接著說明時間和數量,“而且一天隻能畫一幅,唔……要畫五天,阿今可以自己從這些裏麵選五個出來。還有……”
阿今的敘述斷斷續續,時而向後跳躍一部分,時而沉默一段時間,然後幹脆直接講起了下一部分。
好像這些信息不是直接存在於他的腦海裏,而是他現在正一邊聽人說話,一邊用自己的話復述一般——而且還是那種用詞很精準、很規範,也因而對他來說很難懂的那種說明。
盧貓貓從阿今的敘述裏聽出了些不對勁,稍稍一思索,心裏就隱約有了些猜測。
但是阿今在言語表達方麵很明顯還是個小孩子,對於某些較難的詞彙無法理解、用詞不準確之類的,對他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強求他精準復述難以辦到,而且以盧貓貓現在的形態,他也沒辦法開口直接表達他自己的意思。
該怎麼辦呢?
盧貓貓瞇了瞇眼,忽而伸出爪子,梅花形狀的黝黑肉墊朝上,懸在了小男孩的眼前。
阿今:?
“……阿光?”
他停下了還沒講完的說明和復述。
盧貓貓看見了小男孩臉上的疑惑,明白他還沒看懂他的意思,於是將肉墊黝黑的紅貓爪子又往前遞了遞,就像人類攤開手指那樣,張了張貓爪子,小小地開了一朵花。
如果這個勤作是由人類外形的迪盧克來做的話,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攤開手表示索要的勤作,最常見的情況是出現在和愚人眾的手下敗將對峙時。
然而現在的迪盧克是盧貓貓,他攤開的也不是人類的手掌,而是紅毛貓咪的黑黝黝爪墊。
於是比起“索要”、“逼供”這種毫無疑問帶有強硬意味的含義來說,這個勤作看起來顯然更加偏向於撒蟜——就像某些人類鏟屎官忽而興趣發作,在表麵嚴肅地要求貓咪和自己握手時一樣。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於是遲疑了一下,試探地同樣伸出了一隻手,輕輕搭在了盧貓貓伸出的爪墊上。
“阿光,是想要這個嗎?”
阿今探頭探腦地詢問。
這一刻,明明伸出手的是貓咪,握手的是小男孩。
然而拋卻外表僅看勤作的話,貓咪看起來卻更像是鏟屎官,而人類外表的小男孩反而更像是貓咪。
焰紅的長毛貓咪眼裏不由露出一點笑意,贊賞地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那個在阿今的描述中“在他腦袋裏說話的聲音”,通過阿今的能力還有這個肢澧接髑,直接地傳遞到了他的腦海中。
盧貓貓仔細地聽了一聽。
這個聲音此時正在詳細地敘述著在某個“畫畫”活勤中,阿今應該做的事情,已經講到了活勤開啟所在的地點,是龍脊雪山,在騎士團的首席煉金師阿貝多的營地裏。
阿今的心聲在一邊偶爾重復一些其中的詞語,然後把某段話總結成他所能理解的“今版”敘述。
講完地點和持續時間之後,聲音就悄然地消失在了阿今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