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下,另一個地方,還是那熟悉的聲音,隻是此時多了份毅然,多了份悲傷而已。
“父王,咱真的還要打下去嗎?”此時的孟獲寨中主帳中。阿蠻多正認真的問著自己的父親。自從早上被放出來後,孟獲帶領剩下的殘兵敗將退回銀坑山。由於猝不及防這次的戰鬥中蠻軍損失慘重——而大部分則是被獸軍踩死的!此時的蠻軍已由原來的十萬變成現在的六萬左右,這些人中還有很多是已經離開後又被強製征兵的。所以現在蠻軍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剩四萬左右的人了。而今天晚上的帳中,與往日不同——現在這裏僅有他們這一家人。祝融夫人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自己的兒子,此時壓抑的氣氛連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阿蠻多見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就繼續追問。
“父王,這次蜀軍來了幾十萬人,還有大……那個皇帝。父王已經不小心著了他兩次道了。無論是財力、軍事我們真的無法和他比較。再說,如果一打起來,受苦的還是這裏的百姓。父王曾經告訴過我:您說我們應該愛護這裏的百姓,要為他們的利益考慮!父王還告訴我:你當初就是因為受不了這裏的官吏盤剝,看不得百姓受這麼多的苦,才招兵的。但是父王這一仗真的打下來,那百姓真的沒有活路了,請父王三思!不如,不如……”阿蠻多似乎絲毫沒有看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孟獲,低著頭毫無畏懼的說道,隻是從他的話中,還是可以清楚的感到他的聲音說道最後時已經在顫抖了。
“不如什麼?”冰冷的聲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阿蠻多身子猛地一震,但還是繼續說道。
“不如……歸降!”阿蠻多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身子下意識的一鬆,似乎這幾個字已經耗費了他全部力氣。他知道自己這幾個字的分量,但是不知怎麼了,自己從回來到現在,腦中不停的回放著軍營中的一幕——他竟然真的那樣對我,可是……可是……終於忍受不住了,今天自己終於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整個人輕鬆多了。
可是僅僅是這幾個聲如蚊蚋的字,聽在孟獲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般!
“啪!”清脆的響聲震得空氣不停的震動,但是孟獲感到僅僅是手中傳來的麻木,換來的卻是嘴角帶血的阿蠻多。
“滾!滾——滾出去!”孟獲臉漲得通紅,把本就不好看的臉扭曲的更加猙獰。阿蠻多看見孟獲發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會徒增孟獲的憤怒而已,轉身黯然的離開了營帳。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呀!而且那個皇帝真的可以交的!天,我真的錯了嗎?”孟獲看著熱鬧的星空,不由仰頭問道。對於十幾年都單純生活的他又怎麼能夠一下子理解自己複雜的感覺,對於現在的他,心中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