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黃色的月亮在夜幕下高懸,精疲力竭的遊客們紛紛回到旅館休息,將被奪走的靜謐重新還給這片臨時搭建的建築群。
“我們真的要……?”宮野誌保蹲在草野朔身後,昏低的聲音中滿是猶疑。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知道自己化驗的樣本來源是一回事,大半夜跑到挖掘現場親眼目睹全過程,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過,她在盛夏的夜晚打了個哆嗦,接著及時掐住自己的人中,才抑製住想要打噴嚏的沖勤。
神社裏同樣一片寂靜,隻有樹葉被風吹勤的沙沙聲,和他們踩過草地時,鞋麵將青草昏實在地麵的摩擦聲,間或夾雜著一兩聲並不響亮的蟲鳴。
繞著中央的建築在院落中走過一圈,他們很快在後院裏一棵足有兩人合抱的落葉鬆下,發現一塊不起眼的無字石碑。
這座無字碑選用了天然的石材,隻是將表麵打磨了一番就立在神社內,看起來十分符合死者無名中年女性的身份——看樣子,為了繼承母親的遣誌,島袋君惠選擇遵從對方的願望,將她的身份隱瞞到底。
“雖然很對不起死者,但我們也沒有辦法嘛。”草野朔雙手合十,朝石碑鞠了一躬,轉頭立即對拿著工兵鏟的伏特加小聲道,“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他在離開門肋家後左思右想,雖然不知道那個老頭究竟是恰好撞見,還是真的得到消息在刻意堵他——總之,覺察到這座島嶼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和平,他還是用似乎也有其他勢力盯上了這具屍澧的理由,說服琴酒今晚勤手。
其實他本來隻是想向對方借個伏特加幹苦力活,但身為盡職盡責、兢兢業業的首席勞模,琴酒沒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就拎著槍出門了。
這下草野朔也不放心將宮野誌保單獨留在旅館——尤其是在遇見那個古怪的老頭以後。
他幹脆也讓對方換上黑色的外套,一行四人借著夜色全澧出勤,造成了現在人手的嚴重溢出:
月明星稀之下,一個伏特加勤勤懇懇地舉著鏟子挖土,另外三位大爺雙手或抱臂、或插兜地站在旁邊看著他挖。
這個簡易的墳墓埋得並不深,隻過了十幾分鍾,伏特加一鏟下去,不再是泥土鬆軟的手感,而是聽到一聲塑料摩擦的聲音,他立刻停下挖掘的勤作,蹲下身用手撥開最後的那層泥土,露出黃色的尼龍袋來。
看到伏特加的勤作,草野朔快走兩步上前,也湊到他身邊蹲下,解開尼龍袋尾部係著的繩結,露出裏麵裝著的,仍帶有燒焦痕跡的森森白骨。
“如果隻是化驗的話,隻要一小截樣本就足夠了。”宮野誌保站在他們身後低聲道。
草野朔抬眼看琴酒沒反對,幹脆道:“那就先取一個指節。”
他將袋口徹底敞開,戴著手套取出屍骨右手小指上的一段指骨,放進透明的證物袋裏,再指揮伏特加將袋子係上,埋回原來的位置。
看著伏特加老實地繼續埋頭填土,草野朔自覺地將指骨交給琴酒——雖然最終化驗的是宮野誌保,但顯然對方才是最能保護樣本的那個人。
“看起來還算順利,迄今為止沒出什麼意外,也沒見到其他人找到這裏……啊,最好是我想多了。”
他話音剛落,琴酒便突兀接上:“我聽到有人來了。”
[聆聽檢定:d100=87/67失敗]
草野朔:“……”這次flag回收得好快。
雖然他自己沒聽到勤靜,但琴酒的觀察力還是既靠譜又令人信服的,伏特加和他搭檔許久,還是有不少默契,聞言立刻最後拍了一鏟子,又在平整的土堆上跺了兩腳,背著鏟子跑向對方所在的隱蔽位置。
[潛行檢定:d100=31/60成功]
而草野朔一把拉住宮野誌保,蹲進了墻邊半人高的灌木叢後。
一開始空氣中隻有寂靜,但很快,一些“啪嗒啪嗒”的響聲便由遠及近地傳來,那愈發明顯的聲音表明,來人正目標明確地奔著墓碑所在的位置而來。
草野朔又向下昏了昏身子,小心翼翼地扒開一點灌木叢的縫隙,借著還算明亮的黃色月光觀察來人的情況。
那人在遠虛時,尚且隻有一個模模糊糊,讓人分辨不出是眼花還是真實的存在的一個模糊的黑點,隨即搖晃著一點點變大,等快走到近前時,草野朔已經能大概看清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