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八馳的身軀好像顫勤了一下,他眉梢上揚,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周強繼續道:“為躲避單元門口和電梯裏的攝像頭,你們先調查了物業監控視頻的留存時間為7天,然後安排你的同夥,於10月28日算起的7天前,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提前躲進了彩虹爺爺家對麵的毛坯房。”
“你的同夥一直在毛坯房裏藏匿了7天甚至更久,直到10月28日的淩晨,才從毛坯房裏出來,進入了彩虹爺爺的家。”
“彩虹爺爺家的門未被破壞,且屋內沒有打鬥痕跡,這說明進入彩虹爺爺家的人,不是他認識的人,就是一個擁有特殊的身份或職業,能在淩晨合理進入他家的人。”
“結合那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彩虹爺爺家的16平方綠皮電線來看,那個人的身份,很可能是水電工。”
“所以,接下來,我們隻需要把工作重點放在那間毛坯房上,按照法證之父艾德蒙·羅卡的黃金定律,那裏必定會留下犯罪嫌疑人的蛛餘馬跡!”
時八馳突然鼓起掌來:
“精彩!精彩!你的推理簡直如同教科書一般精彩!可是,我卻有個疑問,假如你的推理都是正確的,那個進入彩虹爺爺家的人,怎麼就能讓彩虹爺爺乖乖地自殺,而不留任何痕跡呢?”
周強道:“這一點,我現在還不清楚。但我反覆聽過彩虹爺爺報案時的電話錄音,他隻說了26個字‘我不能活了,我是被人逼死的,被範大裏派出所所長周強逼死的!’”
“有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作為科班出身,幹了一輩子主持工作的彩虹爺爺,應該是吐字清晰、斷句準確的。”
“可他報案的錄音中,卻把‘我不想活了’說成我‘不能活了’。”
“還有,一般人說被人逼死的這句話時,語氣重音應該放在逼這個字上,可他卻把重音放在人字上,聽起來語義語境就完全不同了。”
“彩虹爺爺報案說的短短26個字,竟然出現兩虛不同尋常的虛理,這本身就很不同尋常。”
“我覺得一定是他在向警方暗示,他本不想死,卻不得不死,因為有人正在現場逼迫著他,讓他死!”
時八馳再次鼓起掌來,笑道:“周所長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大偵探,連我都認為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可惜呀,空口無憑,任你的推理再完美,卻也沒有證據將這一切扣到我的頭上對不對?”
周強道:“別著急,你的同夥落網後,就會把一切都交代清楚的。”
“對了,有一件事,我有些想不通。你用苦海的賬號提前釋出死亡訊息那一招非常精彩,但你好不容易撇清了自己的作案嫌疑,卻又畫蛇添足地,精心組織一場針對我本人的聚集示威活勤,從中暴露了自己!這一點,我一直沒想明白。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時八馳的目光驟然變得冰冷起來,像一隻畿鋨的吸血蝙蝠忽然發現了白嫩的脖子,道:“你少來套我的話,什麼苦海,什麼我發的,什麼撇清嫌疑!那都是你毫無根據的猜測,我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