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的兩人,確實是顧香冷剛才在亭中遇到的兩位小姐。
顧香冷遇到她們的時候,便是歐陽盼兮已經將腳給崴了的時候,她們正在亭中陪著;和她們分手的時候,便是歐陽盼兮懇求她們將崴腳一事告知宋府的時候。
兩位小姐當時一口應下,離開那亭子的時候,也是滿心的焦急;心想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無論怎樣是要幫著歐陽小姐將情況告訴主人家,這樣既幫了歐陽小姐又可以為自己博個友愛的善名。
因而一開始,兩人便急急往宋府主屋趕去;可畢竟對宋府並不十分熟悉,便問了那路上遇到的媳婦。
待那媳婦盡心地將通往主屋的路徑指給她們看後,卻又囁嚅著沒有馬上離開;兩人不由奇怪,便問了緣由。
兩人遇到的就是宋二小姐派出的那批媳婦中的一個,也就是宋二小姐在知道太後從宮中起攆後,派出去向各位賓客討要書僮丫環做援手的那批媳婦婆子中的一個。
此時見問,便快速地將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通;兩位小姐聽了,自然也是命自己的丫環跟著媳婦一起去。
然後又想到歐陽小姐的丫環和顧小姐的丫環也跟著自己;自己不是她們的主子,不能明著指派她們幹活,因此隻用那征詢的眼神看著她們。
羞花本就是玲瓏人,蔫有看不明白兩人眼神的時候?心想:小姐可是讓我們隨著這兩人一起去給宋府的人遞個信,然後再領著主人家的人往那亭子的地方去的。眼下如果我們跟著這個媳婦去了場地那邊,那小姐她們該怎麼辦呢?
因此跨前一步微微施禮:“奴婢自然是想著去那場地進行布置的,也是為能見著太後出了一份力;隻是如此一來,歐陽小姐那兒?”
說完,便看向了兩位小姐,等著她們的定奪。
“無妨,歐陽小姐那兒由我們帶人過去好了。”其中一位小姐搶先回答道。
“奴婢代小姐和歐陽小姐謝過兩位小姐了。”羞花又施了一禮,這才和落雁、束素一起隨著媳婦走了。
束素本就是個老實的,此時早就懵了;見羞花讓自己一起,便緊著跟上了。
兩位小姐便繼續往主屋走去;可是不知怎的,兩人的步子卻是越走越慢;終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這個說:“姐姐,太後馬上要到宋府,你我這個時候前去打擾,是否在給宋府添亂?”
那個說:“姐姐所言極是,此時宋二小姐定然是忙得緊呢。”
這個又說:“可不是,太後突然到訪,這場地又要重新布置;時間太緊,連我們的丫環都借了去。”
那個又說:“依我看,咱們待會把這事跟主人家說也不遲,好歹迎接太後是大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便算是把這事給定下了;彼此對視了一眼,便一起折過身來,往池塘邊這片空地而來。
等兩人到了池塘邊沒過多久,便有那三三兩兩的公子或小姐也都往這邊而來;眾人都不落座,也是和她們倆一樣,就在邊上稍遠的地方站著候著。
兩人不由得又對視了一眼,直覺得自己方才的決定是英明的。
那些書僮丫環在宋府管家婆子的指揮下把場地中重新布置好後,便回到了各自主子的身邊;閉月和含貝幾個沒有看到自家小姐,都是升起了隱隱的不安,尤其是在人群中看到了剛才報信的兩位小姐,心中的不安就更甚了。
閉月剛想著要去找小姐,可有丫環傳信過來,太後已經到了宋府;便隻能先候在那兒,等太後及眾人落座後才退到了一旁。
此時,場地上的這些兒公子小姐看著這兩人走了出來,又看了看同樣坐在上首的四皇子和三公主,再看向兩人的眼神便變得有些兒微妙了。
這太後老人家那嫡親的孫子孫女都還沒有站出來,你這一站,算是哪門子的事呢?
場中的兩位小姐自然也是知道大家的想法的;如果此時換作自己還坐在那兒,也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隻是,露臉的機會不是隨時都會有;更何況是在太後跟前露臉的機會,那更是少之又少。
別人愛怎樣想便讓他們想去好了,這完全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隻要是能在太後麵前博個美名,這次來參加茶會那便完全是賺了的。
兩人再次對看了一眼,彼此堅定了想法,然後便開口一同作起了自我介紹。
所用的句式,倒像是事先商量過的一樣:
民女某氏,家父乃任什麼官職的某某;祝太後娘娘金安!
“起吧。”太後倒也不惱,心想今夜於己,本來就是打發時間而已;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姑娘,一幅自以為聰明的樣子,心情倒是又好上了幾分。
兩人便細細描述了剛才發生的事,直把歐陽盼兮那腿傷說得極為嚴重;而倆人自然是在其中扮演了慈悲為懷的菩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