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天朗氣清,雲光和色。
陸白同小小早早吃過蔥餅,收拾好床褥,沐著晨風早早便趕到青州學堂。
老遠就看到了江先生在學堂門口等候。
“江先生早!”
一大一小兩道聲音響起。
“跟我來。”
江老嫗回話,很快,陸白就收拾好了小小的住宿。
看著依偎在江姓老嫗身旁的小小,陸白輕輕招了招手。
“唰。”
小丫頭像一道小旋風一般撞入陸白懷中,牢牢攀著他的脖子,陸白不由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腦袋,
“哥哥今天就去書院報道了,時間允許,哥哥就下來看你。”
隨著陸白的輕聲安樵,小小漸漸止住了身子的抖勤,仰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陸白,小腦袋輕輕點了點。
“嗯!”
......
青州書院山門,陸白靜靜地看著刻有校訓的青白玉浮雕。
“飲水思源,自強不息!”
內裏波光盪漾,隻見一柄青竹劍遊弋,沉浮間,三道劍刻躍然其中,赫然是“青州三問”的原本。
隨著陸白久視,才發現其中水光竟是四周青州河的縮小版,不知覺,陸白沉溺其中,心神好似不斷被玉雕中的水光滌盪。
“鐺鐺鐺。”
悠揚的鍾聲再度響起,陸白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再一次餘毫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靜坐了一下午。
“醒了就來戒律院。”
一道溫厚的聲音在陸白耳畔響起,又是這般,陸白眸光流轉,許是靜坐的緣故,陸白心中沒有產生任何波瀾。
他起身向山下望去,依稀間好似看到了一個老婦人身旁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片刻後,陸白深呼吸一口氣,負手跨過山門,向書院走去。
青州書院,戒律院大殿。
陸白再次站到這個地方,沒有了上次紛雜的一眾學子,顯得更加清冷空曠。
上方首座端坐著一位白麪中年男子,正是前兩天才見過的夫子紀先生。
陸白第一次正麵觀察這位夫子,國字臉,鷹鷙目,下巴光潔無須,黑髮猶如澆蠟,幹勁得恰到好虛。
雖是端坐,腰如軸,背似箭,一身夫子青袍,雙袖交攏,整個人好似一株蒼翠青鬆。
“嘩,嘩……”
寂靜的大殿中傳來悅耳的翻書聲,好似流淌的青州之水,竟同先前玉雕中流淌的水光聲暗合。
陸白眸光微轉,定定地看著坐上之人。
陸白輕樵衣袍,躬身長拜,莊重道。
“紀夫子好。”
聲音清晰有力,在大殿中不斷迴盪,可惜紀夫子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見狀,陸白沒有再度出聲,悅耳的翻書聲仍舊在迴響,良久,溫厚聲自上方傳來。
“師父!”
聞聲,陸白雙膝跪地,“砰砰砰”,三聲磕頭禮過後,朗聲道。
“弟子陸白拜見師父。”
很快,溫厚聲再度響起。
“為師紀綱。”
“你外祖父李承德舊交。”
“謹受你外祖父相托,收你入門,承誌傳道。”
“在你之前師兄兩名,記名師兄一名,你排第四。”
“虛禮便不必了,自今日起,便為戒律院學子。”
“修身篤學,好自為之。”
良久,直至上方沒有聲音傳來,陸白才抬起頭,發覺上方的紀夫子早已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