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看著張康,默聲不語。
“昨天早上的事情,現在說又有什麼用?”
陸白轉頭看向窗外,輕聲說道。
“閻晁昨天回的青州”,張康輕聲歎道。
“閻修?閻晁?”
聽到陸白的呢喃自語,張康笑笑,“賭運氣?”
“嗯?”
陸白疑惑地看向張康,接著瞬間瞪大了眼睛。
張府坐落在青州最中心的繁華地帶青州坊,前有泗水坊,後有青水坊,青州書院便是坐落此虛。
此刻陸白正穿過泗水坊向瓊花觀走去。
正值上午巳時,本應是青州城一天最繁華的時刻,卻難得的空無一人,陸白靜靜地走在空曠的泗水街。
突兀裏,一道人影出現在他前方行進的路上。
幾乎是閻騰的中年版,一身氣息內斂沉穩,唯有一雙鷹眸,流露出久經沙場的喋血霸道。
陸白靜靜的對上這雙眼眸,滿腔暴烈的殺氣瀰漫。
“你就是陸白!”
來人肯定地說道,“拙劣的演技!”
陸白緘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閻晁。
閻晁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靜靜地開口說道:“騰兒就是死在這泗水街吧!”
“人嘈馬乳的,多少有些不配了!”
說著,閻晁看了看四周,似是回憶一般,“確實是不配了,畢竟這裏是他最討厭的地方。”
“他一直是個喜歡清靜的人!”
“哦?”
閻晁被陸白這身疑問逗笑了。
“我還以為你是啞巴,跟你說了半天話沒個聲響!”
閻晁笑笑,輕聲回道,接著回過頭看向陸白,“在擔心什麼?”
“放心,家父去找張康了,不會來打擾咱們的聊天,至少,暫時不會。”
聞聲,陸白眼神一繄,愈發慎重地看向閻晁。
“雖說我是你的仇人,可也沒有誰規定,你不能和你的仇人說話,不是麼?”
“不說對吧,你看,我隻是殺了你外祖父全家,但是你也不差啊!”
“先殺了我兩個兒子,接著殺了我的侄子,後麵更是殺了我的兄弟。”
“殺得我們閻家都絕種了,不是麼?”
“現在再把我殺了,等會我那年邁蒼蒼的老父親還要來找你之時,你告訴他,就在這泗水街,讓你們一家,團團圓圓,多好?”
“聽起來,確實不錯!”
陸白身澧鬆軟,表情淡漠,可閻晁卻注意到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真的很可憐啊......”
閻晁認真的看向陸白,“我們兩個真的很可憐啊!”
“你知道嗎?我給過李承德機會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去爭搶,我告訴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有的,都可以跟他拿來交換,不夠,我閻晁想辦法給他補。”
“你說,為什麼他就死守著不放?”
“他都用不到啊,不是嗎?”
“你看看你,看看騰兒,你們都是青州最好的兒郎,最恣肆最有天賦的天驕,為什麼要搞成這樣子?”
“現在他在地下開心了?成了他的氣節?全了他的慷慨而死?”
“這種人是真的可恨啊!”
“讓活著的人揹負了多少?”
“你從黑山殺到青州,累不累,你停不下來,還得繼續,那再從青州殺到中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