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走出病房,看到在角落裏發呆的封雲霆。

幾天過去,他已經完全不是過去那樣西裝革履帥氣矜貴,取而代之的,隻有頹廢和荒唐。

“封……”沈如意看到他這幅樣子,忍了半天,還是把“渣男”兩個字給嚥了回去,她沉聲說道:“繁星有話想對你說。”

封雲霆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餘抗拒。

“你不想去見她嗎?現在她願意見你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封雲霆苦笑了一下,低頭看著醫院光亮潔白的地板,上麵映照著這個愚蠢的人是誰?

是他。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

封雲霆一開口嗎,聲音暗啞地連他自己都有些昏抑。

這幾天在特護病房外麵,除了等待,他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就隻有抽菸。

一根接一根的抽,醫院過道裏不讓抽菸,他隻能去吸菸室,一呆就是一天。

沈如意說:“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知道她要說什麼,那你就成全她吧。”

成全她,跟她離婚嗎?

從此變成陌生人,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老死不相往來?

他不願意。

“封雲霆,你能不能幹脆一點?繁星都比你有魄力。”沈如意繼續催促道。

沒辦法,封雲霆勉強站直了身澧,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特護病房裏隻有時繁星一個人,她已經醒了,半靠在床頭眺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時繁星轉頭看他,麵容沉靜,不悲不喜,她的眼中早已經失去了從前的光華,卻也有仇恨,就好像是出家人說的“看破紅塵”,像是一片平靜的大海一樣,深邃又靜謐。

“你來了,”她說,“你傷到我了。”

封雲霆點了點頭,“都是我的錯,是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傷了你。”

“所以,這一次的醫藥費,你來出。”時繁星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有幾分公事公辦的感覺:“這是你應該的。”

她這樣的態度,封雲霆反倒高興了一些,至少看她的情況,已經比剛送來的時候好了許多。

“嗯,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媽媽那邊的費用我也會虛理好,你安心養病。”

“不用了,我媽媽的費用已經……有人替我交過了。”

封雲霆抬起眼,雙眼中帶著懇求和絕望:“是那個‘先生’嗎?”

時繁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嗯。、”

“他對你好不好?”

“很好,”時繁星想了想,又說道:“至少比你對我好,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