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永震惱恨蘇禾胡說八道,可是他知道解釋也沒用,陪著笑臉對蘇禾說道:

「大丫,這事確實是你小嬸不對,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看在你爺你奶的份上把人放了吧!」

蘇禾看了他一眼:「讓她給我媽和村民道歉,我就放了她,要不然我就把她送到公社去,說她挑撥農民兄弟的階級感情!」

張蓮香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她也被蘇禾扣的大帽子嚇住了,不情不願的道了歉。

蘇禾其實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但是瞧見蘇老漢不想再追究,她就放了張蓮香。

張蓮香兩口子咬牙切齒的走了。

他們一走,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

回到家裏,蘇禾見蘇老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爺,您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蘇老漢把旱煙袋往鞋底上敲了敲,然後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才嘆氣道:

「過幾天就春耕了,每年春耕咱們村都得朝張家村借牛耕地,有了今天這碼事,恐怕張占發會使壞。

如果借不來耕牛,村裏人可就要戳咱們老蘇家的脊梁骨了。」

張占發就是張蓮香的爹,張家村的會計,在張家村頗有名望。

蘇禾還真不知道耕地借牛這事兒,畢竟原身回來之後很少和家裏人滿通,更不用說耕地借牛的事情了。

「爺,非得從張家村借嗎?不能從其他大隊借嗎?」

「張家村最富裕,有十幾頭成年耕牛,其他大隊勉強夠自己用就不錯了,沒有富裕出來的耕牛借給咱們。

唉,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該讓他們進屋,也就沒這些事了。」

蘇老漢說完就吧嗒吧嗒的抽旱煙,偶爾還會被嗆得咳嗽幾聲。

說起來蘇老漢這些年過的著實不易,前些年因為大兒子蘇永國兩口子沒生兒子,被村裏人說三道四,他覺得抬不起頭來。

直到二兒子蘇永石給他生了孫子,他這才挺直了腰桿,所以他和蘇老太才會偏心蘇永石。

結果沒兩年三兒子蘇永震入贅了,又把他的老臉按在地上踩。

好不容易老二蘇永石兩口子去了紡織廠當臨時工,讓他揚眉吐氣了一把,現在又要因為耕牛的事情被村裏人戳脊梁骨了。

蘇老太頓時有些遷怒趙翠娥,畢竟是趙翠娥打了張蓮香一巴掌才引出了後麵的事情。

「平時一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今天倒是耍上威風了!」

趙翠娥低著頭抹眼淚,一肚子委屈卻不敢說。

蘇禾噗嗤一樂:「奶,您還說我媽呢,剛才要不是張蓮香跑的快,您那燒火棍子就把她腿打折了!」

蘇老太一噎:「……我那隻是嚇唬嚇唬她,誰像你媽傻了吧唧的真呼上去了。

對了,你不說我倒是忘了,那個得瘟災的也沒說什麼救濟糧的事兒,你扯那個做什麼?」

蘇禾嘆氣:「奶,我要是不這麼說,那些看熱鬧的能幫咱說話嗎?!要不嚇唬嚇唬她,她真帶著張家村的人過來報復咱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