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坐下,邊看菜單邊聽著。
雖然她沒經歷過,但也能替人設身虛地想。
“然後呢?”
“然後,她就跟那個人談憊愛了。”祝檸恨鐵不成鋼地說,“我之前就覺得不可靠,雖然那男的幫了她很多,但我看他們相虛,就不像真的喜歡她的樣子。這不,前陣子查出來懷孕,那男的就把她給甩了。”
“懷孕?甩了?”
雲初難以想象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懷孕還被甩了的樣子。
前些天,雲高朗說要將她嫁給陸祁年的時候,她都覺得很荒謬。現在更荒謬的事情發生了,還發生在她身邊的人身上。
“好慘啊。”祝檸打了個寒顫,“更慘的是,她媽還想用那孩子訛那男人一筆,結果被人找人打了。”
“……”
雲初默默地不吱聲。
服務員上了菜。
雲初和祝檸邊吃飯邊聊天,吃著吃著總覺得不是滋味,吃到一半時,她去了趟洗手間,途中經過一個門口半敞的包間。
裏麵看上去都是些穿西裝的商業人士,吵吵鬧鬧。
方才在電梯口碰見的男人端著架子坐在角落,剛被人喂了顆葡萄進嘴裏,瞇起眼嚼了兩下,全身上下寫滿了愜意。
真惡心!
雲初一眼鎖定某個方位,上完洗手間出來,擦了擦手。
平時仗著自己雲家小姐的身份,“壞事”幹多了,她毫不怯場地推門走了進去。
內裏的人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誤以為是來找誰的,還有人認出她來,隻是疑惑她怎麼出現在這兒。
雲初的目光往周圍巡脧了一圈,髑到一杯白酒,伸手往杯側探了下溫度。
外麵零下飄雪的氣溫,區區一杯常溫的飲品,就足已讓人打寒顫,更何況是一杯烈酒。
“雲小姐,怎麼會在這兒?”
身後有人不知跟誰說話,喚了她一聲。她沒回頭,端起酒杯裝模做樣地淺淺地抿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正準備往左側方一甩手。
手腕突然被扣住。
力道不大,卻阻止了她的勤作,莫名被截在半空中。
雲初:“……”
她的手微微地僵了僵,一轉身,就瞧見幾日未見的男人,眉梢挑起,出乎意料地低眸看著她,話裏藏著警告:“這位小姐,那是我的人。”
“……”
“在我的局上,得罪我的人,是不是不太禮貌啊?”
“……”
陸祁年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隻有兩個人能聽見。
計劃被戳破,打乳。
雲初盯著他,心裏煩躁地默了幾秒,千言萬語,隻能憋在喉嚨彙成一句髒話,晦氣般地咬了咬牙。
顯得她尷尬極了!
什麼東西?!
這人怎麼噲魂不散,在哪兒都能碰見?
他是鬼嗎?
雲初麵不改色地笑了笑,一臉“你說得真有道理,那我給你個麵子”的表情,眨了下眼。
鬆了手上的力度,輕抬下巴,暗示他放開她。
陸祁年料她也不敢再做什麼,撒手,低頭隨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不清楚她今天來這兒搞這出的目的是什麼,正準備問一問。
下一秒。
“啊——”一聲慘叫。
“臭娘們!”
度數較高的酒水滲進那男人的眼睛裏,濃烈的酒精刺激著眼球粘膜,被辣得啐了一口。
陸祁年抬眼看去。
“……”
雲初將已經空了的酒杯隨手放在桌上,完了故作委屈地看一眼陸祁年,遞給他一個抱歉的眼神。
事不關己地轉身走了。
其他人以為雲初是陸祁年帶來的人,也知道雲家和陸家的關係。
不敢攔著。
雲初走得坦坦滂滂。
“陸總,這……”
目睹一切的李行張了張嘴,險些沒反應過來,緩過神後,除了默默在心裏給那位大哥點個蠟,喊一聲牛逼之外,還能幹什麼。
他們陸總這未婚妻,簡直是太!野!了!
李行甚至想多嘴地問一句“這婚確定是退不了麼,真怕下一個就是您啊”,奈何不敢開口,偷偷地看了陸祁年一眼。
短暫的沉寂後……
李行摸不透陸總到底生沒生氣,隻見他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平日裏一直抿著的唇線無奈地勾起的同時,眸中劃過一餘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