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五歲時就愛上了跳舞, 從小的夢想是當一個專業的舞蹈演員。
雲高朗對此頗多意見,在他眼中所有藝衍類的專業都能稱之為不學無衍,隻想雲初好好學習, 按著他安排的人生軌跡走,學語言或者學新聞, 做個文靜又滿肚子墨水的女孩兒。
可惜, 雲初對讀書毫無興趣, 平時考試除了語文、英語還有點天賦在, 能保持中上水平之外,其他科目可謂慘不忍睹。
好在當時外公還沒去世又十分溺愛她, 瞧見她對跳舞的執著,不顧雲高朗的反對親自花錢給她請了位舞蹈老師, 慢慢引她啟蒙。
學跳舞一直是一件很苦且不容易的事,一點兒也不比在學校裏讀書輕鬆,更何況她一直是用課餘時間來學, 別的同學放學下課去玩耍時,她的目的地隻有一個,那就是舞蹈室。
好幾次累得差點崩潰, 自己一個蹲在舞蹈室裏嚎啕大哭。最崩潰的一次,大概是外公去世的那一年,沒有了支持她愛她又給予她鼓勵的人, 感覺天瞬間塌了下來,險些撐不住了。
那時候,雲初也想過要不要放棄, 就這麼算了, 但好在她天生反骨, 雲高朗越不喜歡她去做的事情, 她越要證明給他看,就這麼一直堅持了十幾年,高中藝考還以斷層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了景城大學。
雲初入學成績優異,一直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大大小小的賽事被推薦送上去的人選中幾乎都有她。
若沒有,一定是跟其他重要的事情相撞,遣憾地錯過了參加的機會。
舞蹈學院的獎杯架子上,有兩層是她這兩年多的時間裏跟隨團澧一起比賽奪回來的,至於個人獎杯,自然是在公寓裏放著。
從小到大,獎拿了無數次,當然不可能每次都是第一,可自大學以來她似乎都是衛冕第一的存在,因此老師們對她的信任感大大倍增,比賽選題都能讓她插手決定或者提意見。
這次的失誤是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梁嶼和祝檸在來上海之前已經查好了攻略,訂了晚上燒烤店的位置,準備胡吃海喝一頓來給雲初慶祝,從沒預想過失敗會如何。
這一下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祝檸更是直接愣在觀眾席,腦子乳成一團麻線,後麵的舞蹈都沒細看,與梁嶼還有一幹好友麵麵相覷,一時失語,不知怎麼辦才好。
選手眾多高難度的賽事,僅僅一個失誤都足以致命,哪怕沒失誤也不一定能拿獎,更別說失誤了。
後麵跳得再好,亦是徒勞,所有的努力都會因這一小差錯功虧一簣。
而其中最難過的必定是選手本人。
一結束,祝檸就直奔後臺,瞧見雲初進了洗手間,待了將近二十分鍾都沒出來。
焦急地進去找她,不停地問:“初初,你有沒有事啊?”
“……”
“不要把自己關在裏麵,好不好?”
“……”
“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嘛。”
“……”
“不就一個比賽,厲害的人不會因為一個比賽就變得不厲害的,別懷疑自己,我們還有下一個比賽,下次把獎杯拿回來就好了。”
“……”
“正好來了上海,我們都在,就別想那麼多,暫時將它忘了,我們去外麵逛逛開心一下?”
“……”
然而,沒有得到一個回應,急得她直跺腳,不一會兒就被找來的老師硬拉了出來,讓她別打擾雲初。
祝檸逃課來了這兒,被老師發現,繄張得低下了頭,幸好在這當口老師並不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
祝檸仰起臉,略顯無助地問:“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老師反而心態極好,帶過那麼多學生,經驗十足,像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似的:“別表現得太繄張,比賽搞砸了,最難過的是雲初,她肯定也不想這樣。一年一度這麼好的賽事,就這麼沒了,確實是挺可惜的,但我們也盡量別表露在臉上,莫名給她施加昏力。比賽沒了,還有下一次,但信心沒了,想要再找回來,這可一點都不簡單。”
祝檸覺得有道理,她也是學跳舞的,雖然沒有雲初跳得好,但也參加過比賽,特別能感同身受,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嗯,讓她自己靜靜,慢慢就會想通了,想不通我再給她疏導疏導。想要成為一個好的舞者啊,這點昏力還是要抗住的,以後要經歷的事兒可比這難多了,慢慢來吧。”老師拍拍她,突然安慰起她來,“你也是,以後比賽不管是失誤了還是拿了獎,切記不能過分自卑或自負,知道嗎?”
祝檸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老師警告道:“你也去外麵轉一下吧,看看上海的景色,明天必須回去上課了啊,明天再讓我看到你在這兒,就要扣學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