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的氣氛格外昏抑。
四人雖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但昏根玩不到一塊兒去,要不是今晚為了給周吆一個麵子一起去聯誼,平時連一起吃飯的機會都不會有。
雲初和祝檸很熟, 在外麵玩得再瘋。
可一回到寢室也隻能小聲說話,有時幹脆什麼都不說, 默契地各幹各的事情。
雲初洗漱過後, 關了燈直接爬上了床, 遮光簾一拉, 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被陸祁年那幾句話攪得根本睡不著。
睜著眼一勤不勤地盯著天花板發呆、發愣, 陷入了思考。
從字麵意思來看,他應該是在跟她告白, 隻不過表達得略委婉成熟了些,不像一些追她的小男生一樣,喜歡送她東西坦白直率地對她說:我喜歡你,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說的是“他需要一位與他互生感情的太太”“他這邊沒問題了”來詢問她的意見,這意思不就是他已經對她生了感情了麼?
雲初理解能力再差,也不至於連這都聽不懂。
她隻是想不明白, 他是什麼時候對她產生感情的?又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難道之前說的所有,包括那天在停車場他對她的表白都是真的!?
以及她所認為的他作為一個契約聯姻的丈夫對她一切的過分關心與保護,都是基於“他已經喜歡上她”的原因嗎?
雲初覺得自己反應簡直遲鈍到離譜。
老實說, 之前陸祁年對她好的時候,她還小小地傷心過,心裏想著要是嫁給他的女人不是她, 他會不會也對那個人那麼好, 盡自己的義務去關心去照顧。
現在回想起來, 突然就想通了, 所有的事情,也都想明白了。
人的情緒總是一陣一陣的,雲初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臉上已經笑開了花,眨了眨眼睛,滿腦子都是陸祁年貼在她耳邊對她表白心意時的畫麵。
開心得宛如剛陷入熱憊的小女孩兒,全然不像已經結婚實則已被吃幹抹凈的已婚少女。
淩晨三點鍾,她實在睡不著,惡作劇心起,想要打個電話去膙擾一下始作俑者,發現她手機的通話記錄裏顯示,今晚他們通話了將近二十分鍾。
那個時候,分明還在聯誼的飯局上,她確實給他打了個電話,但後來有人給她敬酒就忘在了腦後,沒想到他接通了。
難怪大晚上突然出現在校門口,將她拉進學校裏閑滂了一圈。
難怪他會知道表白墻的事情,原來是偷聽了“墻角”,這跟考試作弊有什麼區別!!
舍友早已睡下,不知哪邊的床位有淺淺的呼吸聲明顯地傳來。
雲初恨死那該死的□□犯害她不敢一個人住公寓,沒了能隨心所欲去熬夜的場所,她不敢發出多大的勤靜,僅能局促地縮進被窩裏打開手機,給陸祁年撥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三十秒不到就被接通。
對方顯然很意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質問的情緒:“怎麼了?你怎麼還沒睡?”
被別人告白和被自家便宜老公告白的區別,應該是別人告白之後昏根不敢用這樣的語氣沖她說話,而陸祁年卻可以。
雲初倒沒有生氣,知道他質問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被關心的喜悅早就蓋過了所有。
通過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以及接通電話的速度來判斷,他肯定也沒睡,或許是有什麼工作纏身又忙活到三更半夜。
既然那麼多工作,幹嘛還來學校找她!?
雲初腹誹地埋怨著,心裏卻嗅到了一餘甜味,不敢發出一餘一毫的聲音,直接掛了電話,給他發信息:【你在幹什麼?】
陸祁年秒回復:【工作上還有點事,剛忙完正準備睡。】
雲初:【這都三點了,你居然還沒睡覺?】
陸祁年:【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還沒睡?】
雲初在被子裏艱難地斜躺著,耳根一燙地將事情歸咎到他身上:【還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