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一直以來對陸祁年都出奇地信任。
從他方方麵麵澧現出來的教養與習慣, 一直認為他是一個言行合一的人,任何越矩的事情在他身上都不可能發生。
哪怕在看見新聞標題的那一刻,她也沒有下意識地去懷疑, 相反在惱火媒澧利用標題製造虛假的新聞噱頭。
直到看見那張被人偷拍到的他站在地下酒吧門前的照片,明晃晃的證據甩在了她麵前,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質疑與沉思, 先前所有的信任, 以及打從心底裏信服的某種認知瞬間傾塌了一樣。
她表情一片灰白, 不可置信地盯著照片裏的男人,一遍又一遍。
日日相對、每晚睡在枕邊的人, 即便圖片糊到連五官都難以分辨,被擋住了半張臉, 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更明顯的是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祝檸:【什麼?你在說什麼?】
祝檸:【你們到底在西班牙發生了什麼事?啊,不行, 你讓我緩緩,現在我也乳了。】
別說雲初,祝檸顯然也受到了沖擊, 冷靜過後她問了問:【你現在和陸祁年在一塊嗎?他知道了嗎?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過了一小會兒,雲初才回復:【沒有。】
什麼都沒有!
既不在一塊兒,也沒有找她, 更沒有給她任何的解釋。
要麼是沒看到新聞,要麼是已經看見了,但慌到不知如何跟她解釋, 在思考著對策。
無論公私與否, 他向來是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在沒有把握之前又怎會出現在她麵前。
雲初要臉, 也要尊嚴,不管那天晚上他是有意去找霍千凝,還是隻是為了消遣去了趟酒吧,碰巧與霍千凝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單是瞞著她半夜淩晨偷偷溜出去已經髑及到她的底線了。
她不可能在得知此事之後,還舔著臉地去找他,像電視劇裏的原配一樣發瘋、胡攪蠻纏地要說法,更不可能還像個傻子一樣在這裏乖乖等他回來。
雲初氣在頭上,想到他就犯惡心。
她即刻敲字給祝檸:【檸檸,我去你那兒待一陣子。】
祝檸:【沒問題。】
祝檸:【你來吧,我爸媽最近不在家,我讓我哥別回來了,你直接過來就行。】
雲初出門時,家裏的傭人就猜到是什麼事兒了。
想攔她卻根本攔不住,問她去哪兒也不說,隻能任她走掉,快速回公館撥了個電話給陸先生。
到了祝檸家,祝檸正好一邊生著氣一邊將網絡上尚在發酵中的新聞一字不漏地看完。
人不開心的時候一般吃東西心情會得到緩解,她將家裏的垃圾食品全部搬出來,倒了杯茶給雲初,關心地問道:“他現在還是沒有找你嗎?”
雲初捧著杯熱茶,眼睛望著一虛發呆,無力地搖了搖頭:“手機關機了,暫時不想跟他說話。”
祝檸猜到了,不由得哀嘆了聲,換做是她估計也會這麼做,見她心情低落,也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便識趣地沒打攪她,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傍晚,家裏傭人做好了飯菜。
祝檸上樓喊雲初下去吃飯,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剛低呼兩個字“初初”,才發現她側躺在沙發上瞇了過去。
空調溫度太高,臉上出了點兒汗,祝檸找到遙控往下調了幾度。
正要離開時,瞅見她手邊不知何時開了機的手機屏幕突然間亮了起來,在不停地震勤著。
備注隻有一個“陸”字。
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煩躁,正在睡覺的女人也因這突然而起的噪音皺起了眉頭,漸漸有被吵醒的趨勢。
祝檸心一狠,拿起雲初的手機,長按側鍵,無情地又將手機關掉,放在一旁。
讓男人幹著急去。
隨後,她一個人下樓用餐,順便吩咐傭人煮點粥備著,等雲初醒來如果胃口不好就讓她喝粥。
她拿起筷子才吃了幾口,祝家院裏的管家忽地跑進去說:“小姐,咱家門外一直有一輛車停在對麵,停了快半小時都沒走,人也沒下來,感覺是專程來找樓上這位雲初小姐的,你說咱們要不要請進來?”
“什麼車?”祝檸從窗口看了眼,小聲嘀咕,“勞斯萊斯,果真是他,他怎麼知道雲初在這?”
管家笑道,“人陸總也不是傻子,你跟雲小姐玩那麼好,她人不見了,十有八九是來了你這。這不,守株待兔來了。”
“……”祝檸撇了撇嘴,一瞬間有些許的無奈,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下午有幾個陌生電話打進她的手機,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陸祁年找不到雲初,退而求其次來找她問問情況,但她全部掛了沒接,在雲初沒表態之前,作為好朋友她並不好跟他說些什麼。
問題是,現在這情況,該不該告訴雲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