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明川不忍俞惜失望,但還是搖頭,「雨深哥他們幾個現在和律師團都在想辦法。但是……現在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暫時誰都不能見。」
「那他在裏麵可還好?」
驍明川再次搖頭。
「這個……真的誰都不知道。」
俞惜失魂落魄的從公司出來,很久,腦海裏盤旋的還是無期兩個字。
轉得她頭暈目眩。
她沒有回家。
而是讓計程車將她帶到檢察院。
裏麵戒備森嚴,說明來意,人就被攔在了外麵,堅決不得入內。
她怔忡的站在門口,看著清冷的街道,隻覺得眼眶酸脹,更是不知道自己眼下該何去何從。
沒有他在,哪裏都不是她的歸屬地……
如今,她隻能在這兒癡癡的等著,望著。
這樣似乎就能和他靠得更近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黑了,寒風料峭,冷意直往骨頭裏鑽。
「你真在這兒!」
一道剎車聲響起。一臺瑪莎拉蒂停在她麵前。
酈司楷摔上車門下車,一邊皺眉,一邊叨叨:「姑奶奶,找你一晚上了。你別這麼折騰自己,要真折騰出什麼好歹來,回頭鋒擎出來,會要了我們的命!」
這小丫頭,居然站在這兒吹了這麼久的寒風!
小臉都凍得發了青。紅唇更是烏紫烏紫的,特別嚇人。
隻怕再晚來一點兒,人都會凍暈在這兒。
酈司楷手裏拿了塊大毛巾,把俞惜一把團團裹住,「我送你回去。」
毛毯裹過來,俞惜才稍稍回神,冷得像冰棍一樣的身澧稍微有了些許暖意。
可是,那一剎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咬著唇,也不說話,隻機械的跟著酈司楷上了車。
她僵坐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凍壞了,始終一語不發。目光垂下,泛紅的雙眼盯著無名指。
手上那枚戒指,在昏暗的夜裏,顯得有些暗淡。
酈司楷看了眼那枚戒指,長嘆口氣。
這戒指,他當然是知道的。
當初驍鋒擎拿到這戒指的時候,美得不得了。雖然他不是個會高調到來炫耀的人,但是,也還真沒少在他們麵前顯擺。
後來,俞惜走的那四年,他摘了。她回來,他又美美的給戴上了。
「你說你怎麼這麼笨呢,站在這兒你再站個三四天也看不到鋒擎。明川給我打電話說是家裏找不著人,他往驍磊之那找你去了,叫我上這兒來找你。」
酈司楷邊開車,邊故作輕鬆的說著話,似想讓俞惜心裏好受些。
俞惜抿著唇,還是不吭聲。
睫毛垂得低低的,酈司楷看了她好幾眼,也瞧不出她在想什麼。
「……你也別太擔心,他是誰啊,準沒事兒。」
酈司楷不忍心,把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才又繼續道:「鋒擎進去前,和我們再三交代,得把你照顧好了。你就別擔心他了,先把自己照顧好。」
「你說……他在裏麵,會冷麼?」她忽然開口。聲音輕輕的,飄渺得像是浮在空中的縷縷輕煙。
彷彿風一吹就會散。
「……」酈司楷沒做聲。
「裏麵的床,又硬又冰,他肯定睡不著……」
「還有……他現在一定鋨壞了……他那麼挑食,哪裏會吃得慣那些東西?」
她縮在副駕駛座上,小臉貼著冰冷的車窗,失神的喃喃。
像是和他在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窗外的燈光,七彩斑斕,從她小臉上劃過。落入她眼裏,卻變成了一片黯淡的灰白。
像是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灰那般,不見一餘光彩。
酈司楷張了張唇,想安慰什麼,可終究又是欲言又止。
再忍忍好了。
一切,總是會雨過天晴。
這一切,就當是給他們小情侶一些挫折,也並不是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