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川看得心疼。
嘆口氣,從沙發上坐起身,「是我扯遠了,每回來這兒就和你抱怨,都成習慣了。」
又覷她一眼,道:「今晚來這兒是想和你說,晚上我給你們部門安排了夜遊活勤。你必須參加。」
「夜遊?不行。」俞惜下意識搖頭,「小湯圓還在家裏呢,你知道,一天不見他,我都會瘋掉。」
「行啊,那你今兒就瘋給我看,我還真沒親眼見過幾個瘋子。」
「你別給我貧了,反正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今晚大家要給你慶生,這麼多人的美意,你好意思拒絕麼?你要不去,索性今晚的夜遊活勤誰也別想去了,你等著當部門第一罪人去。」
洛明川也不睡了,索性起身往外走。
俞惜知道他和柳媽一樣是為了自己好。
這一年來,她的生活裏,除了小湯圓便是工作,安慰自己這樣過起來才充實,可實際上……
更多的,她不過是在麻木自己而已。
俞惜嘆口氣,「行了,你不用威脅我了,算我怕你。」
洛明川鬆口氣,「答應了?」
「嗯。我給柳媽打個電話交代一聲,不過,夜遊我可是什麼裝備都沒帶。還有,去哪裏夜遊?」
「跟我走就行了,裝備我借你。」..
夜遊的地方,在一座寧靜的海島上。
俞惜靠著欄桿,坐在船頭,怔忡的看著這片海。
時隔這麼長時間,依然還會心痛。過去快兩年的時間了,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是會做夢。
反反覆復的夢裏,都有他……
他回來了。
穿著風衣,披著金芒,依舊那樣耀眼的回到她的世界裏。
可是……
那終究,都隻是夢。夢碎的那一刻,心裏更荒蕪,更淒楚。
「這麼冷,別坐在這兒吹風了,吹起來挺難受的。」
杜曖曖出來。
「我套著羽絨服覺得還好。倒是你,穿這麼少,晚點在島上過夜,不會感冒麼?」
「沒事兒,我不怕冷。而且,到時候肯定有篝火的,不冷。」
俞惜笑笑,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杜曖曖就靠在她肩上,和她並肩坐下。
「惜惜,那個島,你去過麼?」
杜曖曖望著離得他們越來越近的海島,問。
俞惜眼神微有些迷離起來,「去過。去過多少次,我都快忘了。」
「你去那幹什麼呀?好玩麼?」
俞惜有好一會兒沒出聲,在杜曖曖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終於又開了口。
「這裏所有的海島,我都走遍了。去找他。隻可惜……」
可惜,找不到。
大海撈針。
杜曖曖沒想到會轉到這個話題上來,微怔一瞬,抱歉的道:「對不起啊,今天你生日,我……我不該問這個。」
「沒事兒,放心吧,我現在已經很平靜了。你看,我現在有工作,有孩子,還有你們,生活得不是很好麼?」
確實。
她是生活得很好,沒有了他,她還擁有很多,她不能也沒有資格去死。
隻是……
沒有了他,她沒有讓自己活得更好罷了!
「我總覺得,驍總可能真的就在這周圍的小島上,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就回來了。新聞上不常常有這種事麼?」
杜曖曖安慰她。
俞惜笑,「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其實……
這也真的隻是安慰罷了……
很蒼白的安慰……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甚至,還在這裏的某一個小島上……
那他怎麼可能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