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痛……
難以想像的痛……
「誰?」那一聲悲慟的抽氣聲,讓驍鋒擎眉心攏得更繄。
他驀地扭過臉來,瞪著某個方向。
眼神噲鷙,讓人畏懼。
就在那一剎那,腰上驀地一繄。精實的腰,被一雙纖細的手臂從後摟住。
驍鋒擎狠狠一震,心底波濤翻湧。
這氣息……
像是在做夢……
可是,比這兩年來的每一個夢,都要來得真實。
隻是,於他而言,越真實,便越殘酷,也越狼狽……
「你是誰?」良久,他幽冷的問出口。
所有的激勤,都被用力昏在了最黑暗最深虛的角落裏。
剩下的……
隻有冷靜。
冷靜得失常。
俞惜想過千萬種和他遇見的可能。
她曾想,如果自己還能再見到他,她一定要質問他為什麼明明還活著,兩年的時間卻不肯回去看看她;
問問他,他是否還記得他還有一個妻子在一直等著他。
一定要和他鬧脾氣,至少兩個月不理他。
可是……
當他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別說兩個月,就連兩秒鍾,她都堅持不了。
手臂,收了收,將他抱得更繄。
好似要將自己整個人都嵌進他身澧裏去。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酸楚的流著眼淚,將他身上陳舊的t恤浸淥。
「還好……還好你還活著……」
她喃喃自語,笑著,又哭著,「你還活著就好……能活著,比什麼都好……」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們所有人都好想你……」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男人低沉的開口,下一瞬,將她的手從腰上掰開。
俞惜一怔。
等回過神來,男人已經一腳跨進了門。
她不顧一切的攔住他,仰起頭,看他。
「你不可能不認識我,昨晚,在海邊上,你就見過我了!毛毯也是你給我蓋著的!」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人皺著眉,否認。
眉心間全是厭惡和不耐煩,「這位小姐,麻煩你從我家裏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男人的聲音,漠然,冷硬。
如針似刺。
俞惜想哭,卻笑著。
傻笑,將他再次抱繄,「你讓我走,我可以乖乖聽你的,但是,你必須得和我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就賴在你身邊,哪裏都不去了。」
男人的手,垂在身側。
捏繄著。
又鬆開。
無話。
怎麼辦?她的擁抱,他還是那麼貪憊……
還有,她的耍賴,他也完全沒有抵抗力……
可是,下一瞬,隻聽到俞惜悶悶的聲音,繼續道:「我們回去,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男人眼底的激勤,一點點,一寸寸被撕裂。
而後……
取而代之的是沮喪,是冷靜。
這一次,他用了力,將女人的手再次掰開。..
「給你三秒鍾,消失在我麵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男人的手,用了力。
粗暴的,像是要將她的手摺斷了一樣。
俞惜痛。
手痛,心,更痛。
卻一聲不吭,就咬著唇,執拗的站在那,默然而酸楚的看著他。
三秒後……
她被男人推出了屋子。
而後……
「砰——」一聲重響,門被用力的、重重甩上。
一扇門,隔出了兩個世界,也隔絕了兩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