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欄街上。

七品的範閑麵對四名七品的劍手,按理說應該大占劣勢的。

但事實上是,範閑輕描淡寫地就給這四人下了毒,隨後輕輕鬆鬆解決了他們。

都沒有花一盞茶功夫!

這四名四顧劍的徒子徒孫,完全沒展現出東夷城劍法的玄奧來,就領了盒飯。

不得不說,隻要不到大宗師,在費介和範閑這師徒倆的奇毒下,都得跪得服服帖帖。

看範閑解決完這些人,滕梓荊問他: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範閑苦笑了一下,道:

“我能怎麼辦?擺明了是太子設計害我,難道我還能去殺了太子?隻能先把這事記在心裏了。”

誰知滕梓荊聞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

“殺太子?這想法不錯啊!”

反正太子這廝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跟自己姑姑搞到一起,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啊。

(作者:滕梓荊,你好意思說?)

範閑聞言,也不禁沉思了起來。

片刻後,他還是搖頭道:

“這也太激進了些,倘若我現在殺了太子,說不定立刻就得被陛下給派人抓進大牢。還是等我先拿到我娘那個箱子的鑰匙再說吧。

我總覺得,那個箱子裏,會有重要的東西。

現在,我準備繼續去赴約,看看太子到底玩什麼花樣。”

滕梓荊當然知道那箱子裏是一把巴雷特重狙和葉輕眉留給範閑的信。

巴雷特確實對擊殺慶帝有幫助,當即也沒有再勸,揮揮手對範閑道:

“隨你。你自己繼續去赴約吧,我先回你家睡會兒去。”

說完他身形閃動,疏忽之間就不見了人影。

眼見著滕梓荊消失了,範閑不禁翻起了白眼。

這廝,也太憊懶!

不過眼下殘局他還得收拾,讓瑟瑟發抖的車夫去監察院喊人,範閑自己也懶得坐馬車了,步行往太子約好的地點走去。

他倒要看看,當太子看到他毫發無損的來赴約時,會是個什麼表情。

想必會十分有趣吧?

……

牛欄街刺殺這麼大的事,當然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各方耳朵裏。

比如監察院陳萍萍,比如慶帝,當然還有一手策劃這事的宰相林若甫的兒子林拱。

聞聽範閑受到了北齊八品高手的刺殺,但卻毫發無損的時候,陳萍萍當即命令一處主辦朱格:

“去把北齊在京都的暗探全給殺了!”

朱格收到這道命令,不禁大驚,連忙聯合了四處主辦言若海一起來找他。

“院長大人,如果我們直接把北齊在京都的暗探全殺了,恐怕會帶來連鎖反應啊。我們在北齊的人手,恐怕也會受到巨大的損失啊。”

如今監察院在北齊的暗探以言若海的兒子言冰雲為首,所以朱格才會帶著言若海一起來找陳萍萍。

冷血無情的陳萍萍當然不會在意他的阻攔,而是看著言若海道:

“倘若我慶國的諜報網也暴露,那他們死不足惜!言若海,你說呢?”

言若海被陳萍萍點名,頓時嚇得冷汗直流。

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朱格給坑了啊?

居然敢來質疑院長的命令。

連忙點頭道:

“院長大人說的是。作為暗探,保密是第一原則。如果保密都做不到,該死!”

說著,他的眼淚在心裏流。

雖然言冰雲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養在身邊將近二十年,和親生的有什麼區別呢?

朱格眼看著言若海這麼容易就叛變了,不禁氣悶不已,暗暗在心裏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不過他雖然心裏硬氣得很,但嘴上卻不敢跟陳萍萍硬頂,隻能遲疑著對陳萍萍道:

“院長,要不要保留一些隱藏得比較深的,用來釣魚?”

麵對朱格的抗拒,陳萍萍沒有生氣,而是麵無表情的道:

“朱格,你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了嗎?可以找個大夫好好治治。你們一處那個文書,叫什麼王啟年吧,這小子辦事不錯,讓他當副主辦,正好幫你分擔分擔。”

朱格聞聽這話,頓時心涼了半截。

再也不敢說什麼,隻能點頭稱是。

……

從陳萍萍公房出來,朱格的臉色比豬肝還難看。

言若海瞥了他一眼,嘲諷道:

“老朱啊老朱,你還是安分點好。隻要有院長在一天,你那些小心思,就收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