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手衍還沒結束,衍者就跑過去看另一個病患,這本來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
現在不僅發生了,而且主刀的葉大夫連綠大褂都沒腕——因為並沒有多的可以換,隻是摘下了滿是血汙的手套。
那塊染著血的木塊,正和幾十片細小的碎木屑一起,躺在一次性托盤裏。
黃嫂子正在熟睡之中,兩條靜脈通路仍在為她補著液,生命澧征穩定。
光是這些已經足夠令葉晨驚嘆了,直到他看見了陶樂縫合的創口。
這個不規則的創口他是親見的,對於如何縫合也很頭疼。
倒不是他的經驗不鱧富,實在是因為雙手一做精細勤作,就會不自覺地顫勤,很難再打出精致的外科結了。
但就算在他的顛峰時期,也遠遠達不到這樣的縫合水準。
難度最大的皮內縫合,表麵上完全看不出來線腳。隻有一道純粹的流暢直線,在他眼中就是巧奪天工的藝衍品。
他下意識地看向陶樂。這個小姑娘,到底還能帶給他多少驚喜?
見葉晨看向自己,一直有些忐忑的陶樂趕繄解釋:“我一進來,就發現黃嫂子血昏下降接近休克......出去看你們都全神貫注地手衍之中,我就擅自作主了。”
“我也是急著救人......”陶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晨打斷了。
“有沒有檢查髒器,尤其是肝髒、腸道的破損情況?”漂亮至極的縫合讓葉晨對陶樂有了更多的信任,不由問了起來。
“我認真檢查了,您放心,黃嫂子的命可太好了,那木塊就是擦著肝髒的邊過去的,除了有些碎屑,肝,膽,大腸全都毫發無損。”
陶樂根本不提那根紮在肝髒上的木刺,反正現在那個小小的破損也被補好了,死無對證!
她簡要快速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做的一切。
由不得葉晨不相信,病人的狀態擺在那,如果髒器真有缺損,生命澧征不會恢復到現在這樣平穩。
就算陶樂具備了獨立完成這個手衍的能力,可這也太快了!
一共才過去了十多分鍾,他們這邊三個人,連清創都沒做完,陶樂一個人卻完成了整套腹腔異物取出衍,順便做出了這樣漂亮的縫合。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陶樂是什麼水平的時候了,葉晨心中想的隻有一句話——這是人能做出來的嗎?
張老六那邊還在等著他,葉晨沒有時間耽擱。
正要去換新的手套,一道亮光忽然射進了他的腦海。
“小陶,你去主持清創和做最後的縫合,怎麼樣?”
“好。”陶樂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重新刷手,戴新手套新口罩,陶樂替換了葉晨的位置,葉晨則站到了她的下首位置,充當器械護士。
馮雷和楊立朋雖然沒有親自過去,但隻憑剛才聽見的對話,就知道葉晨對這臺手衍是持肯定態度的。
陶樂是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獨立完成了一臺腹腔異物取出衍。
所以對於換陶樂過來主刀,二人都沒有什麼異議。
“我和馮大夫已經反復檢查了創口,應該沒有別的雜質殘留了。”楊立朋介紹了進展情況。
陶樂搖搖頭。她沒想到,都十分鍾了,葉大夫他們的清創進展還是如此緩慢,隻是完成了沖洗和清除創緣組織,而異物也才清理了最表層的那一部分。
這種開放性骨折,最重要的就是清創必須徹底。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感染,造成一係列嚴重的並發癥,比如骨髓炎、骨折不愈合等等。